第254章 教教我吧
海瑟薇小时候在酒馆帮忙送酒时,经常把事情办砸,不是在这里摔碎酒瓶,就是在那里泼客人一身,每次都得叔叔和父亲跑出来圆场,於是不出一月她就不愿意干了。打那之后,父亲和母亲就没在她耳旁念叻什么待客之道了,但有件事除外一一笑。
海瑟薇的笑容很不雅,笑声沉闷且阴湿。母亲担心她以后没法嫁人,一直设法矫正,希望她能把那一听就让人心里发的笑声改掉。老实说,母亲的叮嘱还是起了些作用的,然而当她成为魔女,又被莱瑞拉等人带走后,她的笑声就变得愈发阴森古怪了。
与父母不同,莱瑞拉她们反倒很欣赏的海瑟薇笑声,而且她们的笑声也很阴森,这就给了海瑟薇一种错觉:魔女们都是这样笑的,而她的笑容天生如此,说明什么?说明她命中注定要成为魔女。不错!她是神选之女,她打住打住,没时间妄想了,还是先想想怎么从那魔女贩子手里脱身吧!
填饱了肚皮,营养供应上大脑后,海瑟薇便忍不住陷入妄想。她是神的女儿,是神选之女,她能带看叔叔的灵魂来到天神的御座之前,恳请天神在乐土中赐给叔叔一副健康的身体,不再瘦弱,不再矮小,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从魔女贩子手里脱身。或许这就是天神给予她的又一个考验。
如果阿斯让能听见海瑟薇內心的妄想,那他就要狠狠打击这个叛逆魔女的中二妄想了:魔女的笑声並不阴森,你也不是什么神选之女。且不论为人如何,大部分魔女的笑容都是端庄且得体的,只有小部分魔女的笑声.无法让人恭维。法莉婭偶尔也会发出这种阴森又阴森的笑容,和谁学的?还能是谁!蒂芙尼唄。不用怀疑,莱瑞拉等人肯定也是从蒂芙尼身上学来的,失乡会是蒂芙尼一手拉起的隱秘团体,里面的魔女或多或少都要受她影响。
但现在,还是让这个十五来岁的小魔女沉浸在中二妄想里,麻痹內心的痛苦吧。
海瑟薇苦看脸,呆呆望看魔女贩子离去的方向。她对莱瑞拉等人的好感大打折扣,心中满是后悔。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与她们交好,她们就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她们当初威胁自己跟她们走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但事实证明,她错了,错得离谱。只是现在她仍然会想,要是能多问问莱瑞拉如何分辨“好男人”就好了。
莱瑞拉叫她死了这条心:“你到青春期了,这是好事,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不如晚上钻进被窝里,做些浪漫幻想,你的想像力不是很丰富吗?”
在鑑定“好男人”这件事上,莱瑞拉极有门道,至少她自称如此。隨后她开始向海瑟薇滔滔不绝,又极其隱晦地介绍了她那一套“品鑑男子”的方法论。
“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色厉內敛的傢伙,对待凡人女子,他们手段粗暴,
可对待我们这些魔女,他们却畏手畏脚,没有一点儿主动性,也没有一点儿激情,无趣到令我发狂。相信我,海瑟薇,日后你要是品鑑到这种男子的滋味,那你也会像其他魔女一样,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他们碰你一下,就要畏畏缩缩地道一声歉,问一句『可以吗?』,问完一句还不算完,还要接著问『真的可以吗?』天啊,活像一个白痴,一具尸体!可以说,他们在另一种层面上让我直翻白眼,牵条狗来都比他们有用,
至少狗不会因为你的身份。
喂,玛莉提丝,你刚刚说了什么,別以为我不晓得你单说一个『狗』字是什么意思,拜託,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好了,海瑟薇,烦人的傢伙我已经赶走了,我们可以继续聊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听懂了没?我想说的意思是,真正的『好男人』,就得有一身男子气概,他们敢让你变换姿势,
疲乏难受,也敢逼你尝到苦涩的男人味道,让你的喉咙与胃袋有如火烧,而你却甘之如怡·—只可惜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善於包装自己的瑕疵品又太多太多,一旦碰上我们魔女,就彻底露了馅。这种男人就喜欢在酒馆里靠酒量称雄,哦,也许你可以问问你的父亲,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从一眾瑕症品里找到一个真货?”
后来海瑟薇把后面那段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她的父亲,老父亲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向她说道:“不是这样的—海瑟薇。敢豁出性命保护別人的,才是真的男子汉,真的英雄。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叔叔。当初人们都说你叔叔被精灵诅咒了,不把他赶走,大伙都会被他身上的诅咒传染,但你的爷爷保下了他,向大家证明了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个谣言。”
,等等。话说回来,那个魔女贩子不是很符合莱瑞拉给出的好男人定义吗?而且也还符合父亲给出的定义?不、不、不、不对!仔细想想,旁边那个半精灵女奴只是他的財產罢了。那女奴似平对他心有不满,但她却不敢反抗他,只有天神知道那个魔女贩子对她使用了何等恐怖的手段。
现在我也成了他的財產了。
不赶紧想想办法的话,就要被他卖去新大陆了。海瑟薇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听说的一些传闻,圣都那边似乎有个腐败又墮落的坏魔女头头,正要招人前往新大陆·-神官说那个坏魔女是想拿一船人献祭给天神愤怒的半身,好让天神仁慈的半身无力压制的怒火。
我会被献祭——.!不行!我要留在这里復仇,要去找我的父亲—还要替我的母亲扫墓叔叔也·
该怎么办?
“別傻了,小姐,”她想起叔叔的话,“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那些杂技表演呢?你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忍受那些发酒疯的客人?做生意很不容易的,你得尽全力討好別人。唉,等你以后嫁了人,你也得討好你的丈夫—就有鬼了!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到我们面前哭,我们肯定给你出头!”
可现在你们都不在了。海瑟薇的心里一阵绞痛,她想,我只能试著討好那个魔女贩子,让他相信我和这个半精灵一样,即使恢復了魔力,也不敢反抗和挑战他。
啊啊,对不起了,我未来的王。
海瑟薇下定决心,再次向依莲尼亚搭话。
“爱、爱莉?”海瑟薇忘掉了半精灵的名字。
是爱蜜莉婭,”依莲尼亚说,“但这並非余之真名。余名依莲尼亚,
”
“依莲尼亚,你是怎么取悦你主人的?”海瑟薇深吸了口气,语速飞快,“告诉我,我要学。”
依莲尼亚沉默不语。
旁边吃草的鱼饼甩了甩尾巴,困惑地投来一警,海瑟薇的声音大的像打雷,不过既然依莲尼亚没什么反应,那这个生面孔应该没什么恶意。虽然有些疑惑,但它很快又低下头来,专心享受眼前的青草。显然,吃草的乐趣远比弄清楚人类的复杂关係更符合它的追求。
“请再说一遍,你想学什么?”依莲尼亚不想和海瑟薇解释太多。这魔女固执地认为她与阿斯让之间就是主奴关係,就像过去很多精灵奴隶与他们的主人都以朋友相称,照顾一代代小主人长大,契约书上那些代表剥削的冷酷字跡在岁月的流逝中淡去了痕跡,仿佛被层层加厚的温情表象遮去了行踪。依莲尼亚的父亲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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