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只觉呼吸一滯。这是法莉婭会说的话吗?法莉婭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菲奥娜想把这可怕的场景一拳打碎,可她的大脑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继续胡编乱造:

“你想让我怎么做?”

可耻淫熊!

“看到枕边那套土里土气的女僕服没?”

“看到了。”

“替我换上。”

“如您所愿。”

不可以啊!

菲奥娜幻想自已跑到床榻边上,隔著薄纱苦苦劝阻:“不行啊,法莉婭!如果没了魔力,如果没了魔力——·!你会变得不幸的啊!

可法莉婭却把她的劝阻当耳边风,低低嘀咕了句:“真扫兴。

这话好似当头一棒,敲得菲奥娜晕头转向。

更可气的还在后头:“不劳你费心了,你这连头绿龙都困不住的废物魔女,法莉婭有我保护就够了。”

淫—·淫熊!可恶哇!!!

“菲奥娜,你先出去吧,我不需要你了。”

不!!!!

法莉婭!!!

“菲奥娜,我们一起出去吧。”

梅哀嘆著,把她拖出门外。她感觉地面震动起来,床头柜上的狮子不倒翁前摇后仰,像是嘲笑她的无能。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正所谓怒壮怂人胆,菲奥娜挺胸抬头,无所畏惧。

魔力还未恢復过来?

那又怎样!

我菲奥娜有手有脚有牙齿,淫熊要敢对我不利,我照样能对他还以顏色啊!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怒视阿斯让。

据说魔力耗尽的魔女,身心极度脆弱,阿斯让只好退避三舍,免得让她抑鬱。没办法,谁让菲奥娜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耗光魔力的呢?阿斯让实在不好把话说重。

菲奥娜见状,胆子更大,气焰更盛,眼神极为强硬,仿佛已经將依莲尼亚的反应看透。

她毫不犹豫地伸直了手,將手里的药瓶径直送到依莲尼亚的胸口,动作果断直接,没有以前那种拖泥带水的自卑感觉,几乎是在命令依莲尼亚:“给我喝了它,就现在!”

依莲尼亚愣了愣,菲奥娜的举动是她始料未及的。

菲奥娜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嗯嗯”地哼了两声,將手中的药瓶在空中晃了几下。瓶中的液体在光线下微微摇曳,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菲奥娜阁下,余对您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依莲尼亚露出礼仪性的微笑,“余之性命为您所救,若非阁下为余施予珍贵魔药,余恐已不在人世。

余重伤修养时,阁下亦对余照料有加。余还应感谢阁下,是阁下最先收留了莉莉与苏西,否则,余不得不將莉莉送至圣都,害她遭受不公的对待一一而余蒙在鼓里,对莉莉的不幸一无所知。”

菲奥娜的眼神微微闪动。

她在说什么?

她说她感激我?

感激?

我?

“阁下对余有恩。倘若阁下做此要求,余只好接受。余可以回绝法莉婭阁下的请求,但因余断然无法拒绝您的要求。”

依莲尼亚缓缓闭眼,做出选择。

然而,药瓶依旧留在菲奥娜掌中一一她收回了手。

“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菲奥娜的语气有些慌张,但很快恢復平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像要奔赴刑场一样。”

她捧看那瓶可疑的药剂,视线微微扫向阿斯让,“你也是,表情那么奇怪,果然是头淫熊,净往那方面想!”

嗯?阿斯让愣了愣。是我想歪了?这药不是那种药吗?

我不是说了吗?那种事—你自己找法莉婭说去,答应或拒绝,不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吗?我为什么要管这种事啊!我白天要给那群闹哄哄的傢伙熬魔药备用,晚上还要给这傢伙的鸡肋小册子画插画,时间都挤满了,哪有什么閒工夫插手其他事?”

菲奥娜说得信誓旦旦,连自己都信了。

“依莲尼亚,你是不是把我这瓶药当成那种药了?才不是啊!我这瓶药是给你治疗伤势的药,你觉得你的身体没问题了,但治疗的疗程还没结束呢。”

其实就是那种药。

这谎该怎么圆?

菲奥娜灵机一动,想著反正这药只对精灵或者有精灵血统的半精灵有效,对其他人作用不大,不如就地销毁好了。

她大嘴一张,把药咕咕灌进肚里。

“这下总该信了吧。”菲奥娜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其实就是那种人。菲奥娜生气了,但生得是自己的气。

而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为此赎罪一一几个小时过去,正在作画的菲奥娜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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