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也一直想抽空和你聊聊法莉婭的事,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阿斯让停顿片刻,说道:“最近,法莉婭的兴趣越来越怪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在你们凡人眼里或许很怪,但对我们魔女而言,一点都不奇怪。法莉婭要用这种不成文的潜规则,向自己確认一一同时也要向其他魔女展示她本人的优势地位。梅是第一个———-受害人,但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很怪,但更怪的还在后面。阿斯让默默想道,掐脖子就算了,他姑且还能接受,陪法莉婭稍微弄一弄,但—
“梅在陪尤画画,不在呢——·阿斯让,你要不要试著对我做些更过分的事情?让我减轻一些负罪感—”
——对不起,做不到。
阿斯让深深吸了口气,说法莉婭你没罪,你何罪之有呢?
“我杀过人。
“我也是。”
“那—————那你先惩罚我,我再惩罚你!”
唉,再这样下去,天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阿斯让很是犹豫,要不要把这些內幕透露给菲奥娜呢?嗯——还是別了吧。
“喂!淫熊!你有在听吗?”
阿斯让心不在焉,於是菲奥娜心里冒火。
“当然在听。你接著说吧。”
菲奥娜压住火气,偷偷观察了一下仍在甲板上作业的零星船员,默默走到阿斯让身边(隔著两臂距离);扶著船边的栏杆,轻声道:
“之前是我不对,我太冒失了,急於逞强——-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种『好事』,,最好还是不要落到我头上为妙。毕竟我和法莉婭之间,隔著你这头·”
说到这里,菲奥娜突然咳嗽几声,语速骤然变快:
“总、总之!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多少劝阻下法莉婭,让她收敛一些?还有就是.就是.你对蒂芙尼是什么看法?你以前做过斗剑奴,对蒂芙尼应该有些了解吧,她为人如何?我知道法莉婭与她有很大过节,所以——.·让她俩见面,会不会出事?”
“你说慢点,”阿斯让听得头大,“別一股脑甩出那么多疑问句,我记不住。”
菲奥娜死盯著阿斯让,確认他不是有意调笑自己后,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阿斯让嘆息一声,摇了摇头,“法莉婭的心理问题,远比我想像得严重,儿时的经歷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法莉婭很自卑。因为自卑,所以她內心极度渴望得到別人的关注与认可。
3
“我—能理解这种心理。”菲奥娜跟著嘆道。
“她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唯有长久的陪伴,才能减轻化解。”阿斯让说,“我们能做的事很有限,我只希望你不要陪法莉婭作妖,当她被魔女那套规则灌输、洗脑时,我希望同为魔女的你,可以站出来劝一句:法莉婭,这么做不太好吧。”
菲奥娜闻言沉默,约有半分钟之久。
“我不能保证,毕竟我也是魔女,而你以前是个斗剑奴,我们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在你看来难以接受的事情,在我看来,也许只是件稀鬆平常,
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样··.你不要只听法莉婭的一面之词,便一味赞同她,也听听我和梅的意见,这总没问题吧?”
菲奥娜摸著下巴想了几秒,点了点头,“行。”
接著她又问:“那蒂芙尼呢?”
“蒂芙尼——不瞒你说,我对蒂芙尼了解的不深,问我算是白问。”阿斯让思索道:“能拿来说的,也就两件事。其一,她与法莉婭背负的弒亲骂名脱不开干係;其二,她杀了我的导师。我们斗剑奴的苦难不能说是蒂芙尼一手造成的,但蒂芙尼一定是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之一。”
你还真敢说,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对蒂芙尼元老抱有很强的敌意啊?
我必须警告你,法莉婭和蒂芙尼是有过节,但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就唆使法莉婭,唆使你的庇主对付蒂芙尼。那是一位身披紫袍的可敬人物,有关她的不少传闻——都很恐怖。”"
“我不会做无谋的举动。”
“永远別做才好,”菲奥娜舔了舔嘴唇,,“有一则关於蒂芙尼的传闻不知你听过没有?”
“什么传闻?”
“蒂芙尼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
“据说她的母亲是圣都滨海区,也就是贫民区里的妓女。蒂芙尼的老师,那位名声同样可怖的佐伊元老,担心她的母亲会对她的名声有坏影响於是就让蒂芙尼.
明明海风不凉,菲奥娜却不由打了个冷颤,
因为她听到阿斯让说:
“佐伊唆使蒂芙尼,蒂芙尼唆使法莉婭,法莉婭再去唆使后人。我很庆幸,幸好我在法莉婭劝马僮的妹妹对那些霸凌她的孩子痛下杀手时,及时赶到了。以我个人的观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马僮和她的妹妹最后真的动手了,也不能说他们完全错了,但如果法莉婭逼迫他们这么干,以后再逼迫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最后只会白白引火烧身。
法莉婭觉得“弒亲』是她本人的错误与罪过,没將这份自责完全推到蒂芙尼身上,所以她才能与蒂芙尼之间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准师徒”关係。
可其他人呢?
经歷塑造人的思想,而人们又会將自已的思想灌输给后人。假设法莉婭学看蒂芙尼的那套做法,把自己的经歷强加在別人身上,也许未来某天,那人就会调转矛头,將仇恨宣泄在法莉婭身上。”
“"..—-有传言说,佐伊元老的离奇死亡,与蒂芙尼有很大关係。”
“简直是种诅咒啊。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是啊-——”菲奥娜低声说,“让法莉婭和蒂芙尼见面,真的不会有事吗?”
阿斯让宽慰道:“放心吧,就算你和梅都打起了退堂鼓,也还有我在。
而且在天神教这件事上,蒂芙尼还得求著我们为她办事,给她找回场子呢。
就像法莉婭说的那般,似蒂芙尼这种控制欲强到爆棚的魔女,最恨的事情就是遭人背叛,否则她也不会一怒之下,便不问青红皂白地“物理解散”失乡会了。”
菲奥娜看著布满星光的海面,轻轻嗯了一声。
白天的时候,她听杰西卡说过:“快的话,明天就能到圣都了。”
或许,还是慢一点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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