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客室出来后,艾琳站在前排引路,而梅始终黏在阿斯让身侧,连何时迈左脚,何时迈右脚,都要与阿斯让保持一致。

圆形的拱廊,皆赖壁烛照明,忽然间,阿斯让感觉周围的亮度高了一些,稍一转头,发现原是梅干的好事,她摊开右手手掌,好像一个盗火贼,

將壁烛上的火焰接连偷到手里。

不久,两人在艾琳的带领下,来到上一层的某处包厢前,这似乎是专门供给一部分贵族使用的观剧包厢,隔著窗户,能看见下方角斗场的全貌。

“我去命僕人製作夜宵。”

艾琳离开后,阿斯让告诫梅道:“梅,不要玩火。”

“哦。”

虽然不知原理,但梅一甩手,火焰就被甩灭,搞得房內漆黑一片。

“你为什么不先把灯点了再灭?”阿斯让无奈道。

“你又没说。”梅一边抱怨,一边將消散的火元素重新匯聚於手,把房间里的烛灯点燃。

当火光亮起,梅的影子拖到墙上,稍稍有点渗人。

“梅,”阿斯让问,“你现在是哪一个“你说呢?”梅笑了笑。

“要不换个称呼,以作区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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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梅想了想,“你叫我影好了。”

阿斯让沉默了一会儿,问:“梅还回得来吧?”

“当然啦?毕竟『梅』是『梅』,而我是影。”影梅坐在一张椅上,靠著一丝烛光,与阿斯让对视著,“睡一觉,梅就回来了。”

“是吗。”阿斯让点了点头。

“你害怕我占据这副身体不走?”影梅突然问。

我確实有这种担忧。”阿斯让坦诚答道。

影梅的嘴角,始终掛著一抹浅浅的微笑,“梅渴望保护自己,於是就有了我。我生来就是代梅受苦的。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那时与法莉婭战斗的是我,被法莉婭折磨的也是我,更久远一些-从天神教,或者说凯萨琳手里逃出来的,其实也是我,梅嘛,对这些事都只有模糊的记忆。哦,对了,你不要和梅提起我,千万不要。”

“好,”阿斯让犹豫了下,说道,“能问问原因吗?”

“傻呀?要是让梅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俩就要彻底变成疯子啦!”影梅摆摆手说:“拜託啦,当我不存在就好,等梅明天起来问你今晚的事,你一定要把她糊弄过去哟?”

“怪不得你骗梅说自已是天神。”梅差点被你忽悠成狂信徒了。

我很难做的啦。”影梅也很无奈,“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要不是被那个蒂芙尼点破,梅是不是还挺正常的?就是傻了一点。”

除了傻,还下头,“確实,如果不是因为蒂芙尼,我可能永远察觉不到。”阿斯让微微点头。

“曾经伤害你的人,是我,”影梅郑重其事地说道,“希望你能理解,

不要迁怒到梅头上。”

“嗯,”阿斯让答应道,“没问题。”

“我啊,被你害惨了,”影梅笑笑,“自从梅餵给你血后,我出场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忍不住想和梅说说话,但梅不再理踩我了。你看,我俩算不算两清了?”

“如果事实確如你所言,我觉得勉强能算两清。”阿斯让说。

影梅托起腮帮,可疑地笑笑,“那如此说来,现在是你欠我一个说法咯?”

我?欠你?

阿斯让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哦?你把梅睡了,不就相当於把我也睡了?你徵得我同意了吗?”影梅严肃道:“你欠我的。”

“关我什么事?”阿斯让喊冤道:“是梅动的手!我全程保持克制!”

“少给我装正人君子啦!梅有我的一部分记忆,我也有梅的一部分记忆!”影梅开翻旧帐,“第二天早上,法莉婭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忽悠梅,说什么『没有爱才不舒服”、『要有爱就舒服了”,对不对?真可恶,

分明是想诱骗梅给你生孩子嘛!”

阿斯让倍感汗顏,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以前温妮莎那个傢伙也像你一样,想把梅骗上歪路,还好有我在,每次我都及时出来制止,几拳就让温妮莎闭嘴。”影梅举起拳头,“唉,结果百密一疏,让你得逞了,我好恨。”

“啊哈哈。”阿斯让除了尬笑,还能干什么呢?

“保护好梅,我就原谅你。”影梅说道。

“我会保护她的。”阿斯让承诺说:“你瞧,我刚才都在蒂芙尼面前扛过压了。”

影梅满意点头,可很快又正色道:“假如梅和法莉婭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去救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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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和法莉婭能自救,她俩是魔女。”阿斯让打了个哈哈。

於是影梅又问:“假如梅和法莉婭都耗尽了魔力,然后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去救哪一个?”

“我都能救上来。”

“先救谁?”

“".—·法莉婭。”阿斯让决定顺从本心。

“好哇!”影梅拳头硬了,接著又嘆了口气,“等等哦,那要是梅肚子里一一“我劝你別再问这种问题了。”阿斯让劝另一个梅打住,何必自討苦吃呢。

影梅不再说话,伴装愤怒地板起脸又过一会儿,僕役送来宵夜的点心,影梅立刻笑起来,“好耶!偷吃偷吃。哇一一这个白白的是什么?真好吃!”

“是奶油。”阿斯让莫名觉得不解释不行。

“呵呵呵,是吗,原来这东西叫奶油啊,”影梅又是一笑,“喂,奴隶,待会儿让我试试那种奶油好不好吃。”

“?”阿斯让震惊,“什么?”

“嗅嗅,味道好怪哦。”

“唔———"这奶油真难吃,法莉婭怎么咽得下去?好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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