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狗,怎么会突然又回来,又用了什么迷魂汤让父皇把兵符都交给他?”
太子怒极大吼,他一向不动於泰山,这样失態还是第一次。
不仅如此,朝中他的亲信接连被流窜的蛮人倭寇杀死。
就连府邸所有金银器皿,银票珠宝都被扫荡一空。
光是他太子府多年门生心腹就有大半,一下子折损,就连钱財都没落下,让他如何不恼。
萧云笙只扫了一眼,就看出其中关键:“是二皇子的死因,当年二皇子死的突然,陛下不说,到底埋下疑心。
太子名声在外,突然没了二皇子制衡,陛下自然怕你羽翼丰满,脱离掌控。”
江月正好走近两人面前,突然被太子一把拉到面前。
“是你!当初就是你私自办搅和了我的计划!弄的今天的模样。就连我的太子妃,也被你迷了心,做出那样疯魔的举动!”
那力道几乎扯断江月的胳膊。
江月咬紧牙:“春梨姐姐说了和离,太子还是莫要喊她太子妃了,若不是您非要逼著她装有孕,又把她当成弃子,她怎么会伤心绝望至此!”
“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
萧云笙站在两人身边,缓缓把太子的手挪开,伸手替江月推拿筋骨。缓解被太子捏红的位置。
“太子殿下有任何不满朝著我来就好。何必为难她。固然傅候趁虚而入有二皇子的死因,但还有其他什么事是殿下自己做过的,例如春城,例如春猎,再例如我这次救驾受伤,萧家啊被贬……种种事端,您心里最清楚还要我继续说吗?
就连江月,当初也是您一直瞒著,私下用她父母威胁,殿下以为你不说,她不说,我就当真不知道吗?”
他字字平静,却句句落地有声。
让太子和江月哑然怔楞。
萧云笙却也不看他是什么反应。
仔细检查江月並没有被伤到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今日这般,是太子一时失態我能理解,再有下次,我不会容忍。殿下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不等太子做出反应。
江月就被拉出门外。
两人身影刚离开。
太子抬手將桌子上的摺子掀翻在地,一拳锤在桌子上,愤愤:“老二死了这么久,还咬我这么狠!”
“还有萧云笙!”
“太子……”
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让太子原本震怒瞬间缓和,看著珠帘后的人影靠近捡起摺子后一直歪道在太子的怀里,隨手就看起摺子上的东西,太子也没拦著。
薄纱的衣衫下,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却没有丝毫影响女子的样貌气质反而多了一番勾人的意味。
女子抬手倒了一杯酒,用唇轻轻咬著凑近到太子眼前,眼眸如水让人看一眼就寧愿溺死在其中,太子低下头和她共饮一杯。
“太子,既然太子妃娘娘不愿回宫,又这般疯魔。何不直接就说是臣妾会剩下殿下您的第一个孩子……”
“我早告过你,太子妃位置不会变,能把你的孩子交给她名下,就已经是抬举你了。你生的,和太子妃血脉的嫡子能一样吗?”
太子眉头紧紧盯著地上的摺子。
萧云笙话一直在他耳畔。
他做过的事太多了。
但萧云笙又知道多少。
……
“將军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话每一句都让人心惊肉跳。
有些事分明是二皇子做的怎么就变成了太子,还有萧家,还有將军昏迷这些时日,明明太子出力帮她的……
“就是你听见的字面意思。”
萧云笙原本不想说。
但到了今日,不说不行。
“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在做什么,一些流寇,蛮人就把我困住,就牵动我的注意了?我暗中追查这些蛮人多日,他们会绑太子也在我预料之中,我要的就是印证心里答案。”
“春猎那日刺杀是二皇子做的,但春城那些占城,杀人的蛮人,都是太子的手笔。”
“这样的储君,我实在不敢恭维。”
“所以將军你才不让我劝太子妃……”
太子妃和离,江月想了很多话要劝,被他按下。
任由太子妃收拾细软,去了寺庙。
“太子多年的好名声,若不是太子妃经营,怎能维持至今?”
“当年太子的確在眾皇子里与眾不同,但……权力乱人心。”
江月看著萧云笙走到高台上。
跟著他过去。
脚下的禁卫军忙忙碌碌,如同蚂蚁渺小,被踩在脚下,又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持续变换。
“所以將军看著萧家被贬,也不全是为了和离,为了给边关的障眼法,其实也是累了,想要萧家全身而退,对么?”
侧眸如山如雾,巍峨的高山,蒙上了雾。
少了苍劲,多了云露迟疑。
萧云笙是真的迷茫了,疲惫了。
见江月担忧望著他,还不忘玩笑。
“若我不是萧云笙,日后只是山野一人,如芸芸大眾一样,没职位,没府邸,你还会……”
手突然一暖。
细腻柔软的触感如一条小蛇钻了进来,攥著他的手心。
也一併钻到他的心里去了。
江月什么都说,只陪著他这样站著。
就足够了。
……
皇宫。
明黄色的床上,陛下昏昏沉沉躺著。
傅候眯著眼坐在殿中,原本要保护陛下的守卫一个个如今听从傅候手里那枚兵符。
“父亲。”
傅蓉托著肚子走上前,脸上还带著巴掌的青紫。
“萧云笙和太子任何一方有回京的消息吗?”
“不曾,我已经按父亲所说,把萧老太君带过来了。”
话音刚落,安嬤嬤的怒骂声就传来:“傅蓉你这个贱妇,老太太对你多好,你竟然叛乱,还把她当做人质!你会有报应的!”
“堵住她的嘴。”
傅蓉揉著眉心,头痛欲裂、
看向一旁淡然的萧老太君,面色复杂:“奶奶不愧是曾经的女將,乱局面前,依旧稳如泰山,傅蓉佩服。”
“糊涂东西,你以为拿著我就能控制我笙儿?我萧家寧死不弯。”
萧老太君髮髻散落,怕她伤人,拐杖也早被人收走,但没人搀扶,背脊却挺的笔直。
“你们把控陛下,不敢出这个殿宇,还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叛贼。做贼心虚。我只恨你这样的女人入过我萧家的族谱。”
萧老太君面色灰败,浑身上下比江月二人离开时,更加单薄清苦,但精神远远比在萧家时还好。
“只恨,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简直污了我萧家的血脉。”
“老太太,这孩子和你们萧家无关。您还是省省吧。”
傅候直接打断她的话:“不过您也不用惊讶,我这个女儿对您狠,对我也狠,若不是她母亲算是个明白人,把我放出来,只怕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要被她活活折磨死,那我傅家的富贵就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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