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的话音刚落下,江月怔楞,缓缓摇头。
“这东西给我,也没用啊。”
这是嫁人时候带的,她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嫁人了。她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就连身边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都没注意。
江月的腰身弯的极为弯,这个动作脑袋垂下的又低,正好將一小节的脖颈露在萧云笙一侧目就能看到的位置,白生生,细如藕节。
萧云笙只看了一眼,接过帕子隨手擦了几下,隨意的开口:“这一场,我去。”
“这可不行。”
“萧將军去了,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桌子挡住了江月的视线,恰好遮住了萧云笙的表情,让她猜不出萧云笙的想法。
想著太子说的让人刮目相看不能小看人,又想著將军喜欢那头冠,主动站起身。
“江月愿意去比赛。”
江月挺直了腰,只一瞬间身后男人的眼眸深深的凝视著她。
“好啊,好啊,若你贏了,不仅彩头是你的,本太子还做主了,赏赐也好,你有別的要求。本太子一定成全你,正好看看萧云笙调教人的手段。”
既以说定,江月身上穿的就是骑装,也就不用去换。
只跟著走到台下选一匹马即可。
转身的瞬间和萧云笙对视,一剎那那双破有深意的眼眸擦过她的脸。
江月直到站在马厩前,
其他人都已上马,江月深吸两口气,用了许久的力气让自己刚才便烧成一把火的心跳勉强平復。
幸好她是在萧云笙言传身教手把手的教导下学会骑马的。
只是对於马球这样的比赛,没真的单独去打过。
只能眼下走一步算一步。
想到这里,便直接翻身上了马。
她一身便装,立在马上鲜红的马背上,髮丝在身后起伏飞扬,格外颯爽。
只是刚捏住韁绳,枣红色的马立刻扬蹄猛然嘶吼了一嗓子,险些將她甩下。
台上將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太子,喝著酒有意无意的提高嗓音衝著萧云笙那些自顾自的开口:“这马是最烈的,没想到江月运气这么好。只要精通骑术的,选中这个马,定然在场上势如破竹。”
萧云笙巍峨不动,可心里明白,江月那点子刚学会的骑术,在平地草地骑马遛马玩还可以,但是快速奔跑还要兼顾著打球,她那点骑术根本就不够用。
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跑起来快速又有力,只是野性难驯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从城外赶回来他便试骑过,策马扬鞭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过,便被这马儿从那卖马的地界跑出十几里,一连出了两个城门。
多亏了七八个小廝拦著才没从马上被顛下来。
场上已然开始熟悉热身,看著眼前飞扬的草。
江月轻轻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看周围的人,也不去听台上的討论。
不多想,不顾虑。
狠狠的扬起手里的球棍抽中马儿,感受著凛冽的风疾驰,只一颗心猛的扑通跳起来,快得可以和马蹄声比擬。
心里只有一个目標。
她要贏。
那马儿疯了一样在场中狂奔了一圈,江月好几次都险些从马背上滑落,紧紧的抓住背脊才稳住身形。
好不容易勒紧韁绳將马儿停在发號施令的接线处。
和眾人的马儿並成一排,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回望看台上,上座的人神色各异,就连这马踏过的几处都留下深深的蹄印,江月自己心里都不免捏了把汗。
一声铜锣响,比赛开始。
江月刚要动身立刻被周围挤上来的马拦住,眼睁睁的看著球在眼前被人抢走。
一个瀟洒的挥桿,翰林院家的嫡公子完成第一个进球。
太子的马球赛规程和平日的不同,一共六人,每人一个单独的记分牌,各自为一队。
一开始江月只当是巧合,可接二连三的连人带马几乎快要被挤出赛场,胯下的烈马不满的不住踢著蹄子江月渐渐意识到这群人在针对她。
除了她以外的另外几人皆是朝中重臣的子女,她和这群天之骄子爭抢东西,一上场自然就成了眾人挤兑攻击的对象。
不管是近的还是远的球,只要江月勒马上前,总有人衝出来挡在她面前抢先一步。
他们的目標不再像是为了贏比赛,更像是纯粹为了打压她。
几场追逐下来,江月累的握著韁绳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却从头到尾连球都没有碰到一次,狼狈又满心的不甘。
隨著一记球桿擦著鼻尖而过,一声锣响尚书家的二子又进了一球,遥遥领先。
还不忘將球桿抗在肩头,衝著江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一个妾室,还来和我们爭高低,不知死活。”
江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环顾周围其他五人皆是虎视眈眈的敌意。
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比分板上空白,拇指更加用力的握紧了韁绳。
再次发球,在翰林院之子的刚將球控在手里时,江月一个调转衝上去直接挥桿强行將球抢走,趁著几人还没反映过来时,快速的往进球的方向衝刺。
身后反应过来的几人,立刻追在后面穷追猛赶。
马蹄声和耳边的风声呼啸,江月的目標只有被球棍驱使的那个小小的圆球,一声破空声袭来,江月眼眸一冷先一步將球击出去,隨即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手上的杆咚的一声落地。
可好在球已经击飞出去。
在看台上女眷的惊呼声中,比赛被迫暂停。
为了贏,这几个人不顾规则拿著球桿击中的她的手腕,为的就是让她握不住杆。
那力道没下了十成也有八成,快速的从红肿过度到淤青一片,江月的手腕控制不住的颤抖,痛感快速的蔓延全身,竟从马背上直直的坠落掉在草地上。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因为疼,嘴里除了痛的抽气的声音一时间竟然失语到无法出声。
一双手更快的將她拉著带入了怀里。
“江月,你没事吧。”
温润的触感传递到江月的胳膊,听出是阿靖的声音。
可忽而感觉到撑著她的力度过於沉稳,回头对上的是萧云笙凉薄面无表情的眼眸。
想起周围那么多的人在看著,江月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自己站稳,可扣在她手腕上的那只大掌轻易的就拿捏住了,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萧云笙的指尖缓缓拨开她的衣袖,露出那狰狞可怖的血肉,眼眸猛地一缩,浑身的气息骤变:“怎么这么逞能。”
男人的嗓音如古钟幽幽,带著让人心思沉静的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江月看到萧云笙,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虚,但又多了几分有人撑腰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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