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册子扫了一眼萧云笙先是眼前一亮,娟秀的字体书写时克制又不失几份狂意,显然是下过功夫的,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小的年纪进宫,江月不仅识字会下棋会管家,还有这么一手好字,只是这些就不止比宫里的宫女太监,哪怕是穆王城所有的荀贵家里的管家甚至是当家主母都不一定比的过的。

萧云笙甚至怀疑,江月身上还有很多深藏的能力,他也从来没真正了解过眼前的模样清秀的小太监。

一如那个原本登记在册,却消失不见的胎记。

虽然不提,但还是在萧云笙的心里深深烙下痕跡。

“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本领。”

將册子上的內容看完,萧云笙若有所思的盯著眼前的人,表情晦涩难懂。

“在太子府,学了点皮毛,之前想过万一日后在萧家待不下去,日后嫁人,找婆家还能有些拿得出手的能力。”

江月镇定的回答,可就是这样太过於镇定的反应却更让萧云笙眸子幽幽。

男人的气息骤变宛如风雨欲来。

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森冷。

“你倒是够坦白。”

“將军您让江月答应过的,不隱瞒。”

依旧乾脆的回答,就像破罐子破摔的无畏,可就是这样的无畏却更是萧云笙气恼的点。

似乎是被江月气极了,他竟然嗤笑出声:“那我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的话,你怎么当成了耳边风?再说了,就算你安排好了一切,怎么就认定我会配合你,按你的戏本走?”

“江月都是为了將军好,这兵权不能落空,將军要罚,要打,江月都认了,但將军万万不可为了和江月赌气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毕竟將军您也不想让萧家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吧。”

萧云笙眼皮一跳,许久没说话停留在江月脸上的目光亮的嚇人仿佛隨时会衝上来的野兽。

不苟言笑的疏离感一瞬间又出现在两人之间,甚至比江月初见萧云笙时还在冷上几分。

那样的墨色眼眸清冷的不带情绪,连著面部的线条形成了锋芒的寒意。

“將军。”

阿靖的声音响起。

江月敛目將萧云笙的袖口重新整理好淡淡道:“等將军回来,任凭处置。”

这样的不知错,让萧云笙表情更是冷的宛如带上了面具咬著牙冷笑:“好,很好。”

转身推开门走的飞快。

江月默默跟在后面。

站在马车前,萧云笙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用你跟著了,我的府邸也容不下你。你走吧。”

浑身一抖,江月猛地抬头却只看到萧云笙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的后背。

“將军……”

连张公公都一脸不解,急忙还想上来劝著。

可萧云笙伸出手制止了动作,语气又冷了几分。

说著萧云笙准备上马车,刚跨上一步,又想起什么侧过脸下了命令:“不许放江月出府不然一起逐出。”

“將军……”

咬紧了下唇,江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定,撩起衣摆直直的跪在王府门口。

朗声道:“江月自罚,就跪在这等將军您回府。”

一时间门口的就围上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下人小声议论。

马车的帘子晃了晃从里面伸出手拨开露出萧云笙的脸面无表情,隔著人和马车的距离,沉默的盯了一会就放下帘子不再看一眼。

“走吧。”

得了令马车压过江月展开的袍尾后远去。

只留下府里得了消息探出头的人不住的打量,议论。

耳边都是喧囂的闹,可江月的心却无比的平静。

只是她现下最怕的就是萧云笙会真的不配合,將她设计好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

从清晨跪到黄昏,一开始还有围观的指指点点,后来都散了各自回家。

看著已经掛在天边的月牙,江月微微转动了下脖子,骨头立刻发出声响,先时还能感觉到膝盖酸麻疼痛,跪到现在骨头和皮肉早就被起的寒意动的渐渐麻木。

难捱的是腹中的飢饿感。

终於马车转动的声音从巷子外传来,江月迫不及待的抬头见到萧云笙手持一个锦盒从马车上下来,提了一整天的心终於落下。

“將军回来了。”

阿靖照旧一吼让院子里的人开始安排晚膳。

“將军,这孩子跪了一天,一粒米未吃一滴水没喝,您看看这次就饶了……”

萧云笙微微顿住,远远的凝望著江月眼底情绪翻涌,瘦小的身影在他这不怎么大的院子显得更加单薄,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直著背,巴掌大的脸上泛著不正常的红,想来是日头晒得,这会子气温骤降又是刺骨的寒。

手里沉甸甸的锦盒提醒著萧云笙发生的一切。

事情超过他预期的顺利,一进宫陛下就对他这些日子不吵不闹,不辩的態度大肆夸讚。

不仅没追责,直接还了兵权。

在所有人面前成功树敌。

思索到这,萧云笙缓步走到江月面前沉声道:“可悔?”

沉默了许久,江月眼眸微闪咬唇轻声道:“不悔。”

得了答覆,萧云笙毫不迟疑的进了府:“关门。”

“將军!”

见萧云笙这样决绝,阿靖看了看江月发白的嘴唇忍不住劝道:“江月,要不你还是出去呆两天,等將军气消了再回来。”

江月用手一点点的揉推著膝盖,让血液流动起来。

才隱隱缓解了膝盖上的痛。

摇头拒绝了阿靖的好意,江月挤出笑:“没事的,本身就是我做错了。”

“哎你人,那你至少吃点东西喝点水,也比这样乾耗著强啊。”

急的团团转,阿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

萧云笙讥讽声打断了他。

“愿意跪就跪,跪死了有人收尸,关门。”

江月缓缓转头,只看到萧云笙站在门內露出的半张侧脸,在暗淡的黄昏里显得有些冷意,最后一壶夕阳落在他的脸上显得半明半暗,看不太清神情。

有了萧云笙的命令,阿靖不敢在拖延。

推著大门缓缓关闭,將两人的隔绝开。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嚕叫出声,江月脸色一訕,这才后知后觉大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因为饿的还是跪的。

看著紧闭的朱红大门,江月嘆了口气,抿唇不语。

夜深了,江月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头不受控制的一下下的轻点,困的眼睛发涩。

晃了晃脑袋,只能换来片刻的清醒,可马上又睏倦的继续头点地的昏昏欲睡。

门內,书房里烛火通明,一道影子投在窗户上站了许久,等门被人推开才回身。

看著出现在门口復命的阿靖,淡淡道:“如何?”

“將军是问交代下来办的事,还是江月?”

阿靖挠著脑袋满脸的风尘僕僕。

站在窗户边看著院子里的人愈发不忍:“將军,江月毕竟身子骨不好,这哈样跪著怕是会出事。”

眉头一紧,萧云笙手握成拳摸索著白玉戒指,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只要她还在我眼前一日,就还是我的人,还轮不到旁人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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