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低头谨慎,不必觉得和旁人差了什么。
他这些日子步步算计,都是为了三日后。
比他带兵打仗还要攻心於计,比他迎战杀敌更要劳心劳力。
到了这一刻,一想到即將要掀开尘封秘密的布,露出他准备好的惊喜,看著江月呆愣的模样,满心只觉得她好可爱。
萧云笙闷闷摇头轻笑,没把这些谋算说出,只化做一句承诺。
上一次没完成的承诺。
这一次他定然会不顾一切做到。
拉著她缓缓脱离太子一行人,惹得一行人侧目,太子妃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暗自替她高兴,一回头身侧的太子好似早就看透了结局,唇角带著她熟悉算计的笑,眼角不由得一跳。
“太子……”
视线迴转落在她面上,太子微微挑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將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也不知这么响的烟火,会不会嚇到你腹中的孩子。”
声音从她头顶落入耳畔,情深款款的怀抱动作却冷的让人发寒,他俩心知肚明,她腹中没有孩子。
早在入住太子府做继太子妃的大婚当晚,她那杯合欢酒里下足了让她此生不会有孕的红。
哪里都是仰头看烟火的人,萧云笙勉强拉著江月到了一片树下,將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三日后,春猎结束,我会在官家面前请旨迎你入门。”
纳妾。
抬为暖床。
只有迎,只会在娶妻时才会用到。
耳朵爆出一声长久的嘶鸣,江月一直分不清是不是梦。
她只是一个丫鬟,没家世,还是贱籍。
这么做对萧家,对將军全无半点好处。
更何况,將军心里只有傅蓉。
是因为她刺激老太君的那番话把將军一併驾上去了么。
还是说。
將军有那么一点,哪怕一点点,看到了她的情愫,有那么一点点动容。
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周围的人好似爭相想要到最好的位置看烟火,將两人衝散开。
江月伸出手,被推远。
看著萧云笙在人群里找著她的身影,刚举起手,手心里就被塞了张纸条。
呼吸骤然一顿。
江月展开那纸条,天上炸裂的红色烟火印出上面扭曲单薄的字眼。
月儿。
江月几乎不能呼吸。
这是她娘的字跡,是那日在那册子里见过的,被折磨短暂清醒后,她娘铭记於心,心心念念的。
这是太子送来提醒她的。
他从未逼她做选择。
但她从未有过选择。
怎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刻,揉著纸团,在萧云笙挤过来的瞬间,藏在袖子里。
人也被揽进他的怀抱。
將军身上总是一股清新的气息,像草地里的露水,也像后院里晒过日头的被,只闻著就让人心里生了暖。
莫名心安。
“將军,若是为了安慰我,补偿我,其实不必……”
懒得废话,事实证明这丫头空有灵动的容貌,从头到脚从內到外对於感情呆笨的可以,甚至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让人蛰伏。
明明之前看他时眼神还带著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这会子话都说到这份上,居然还这般愚笨。
萧云笙乾脆用行动阐明一切。
“看过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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