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吧。”
见太子沉默,江月自问自答也不知该笑还是无奈。
怎么就算准了她在院子外面时没有拦下將军。
江月心口一顿,想起那日街口萧云笙问她怎么不让太子替她找爹娘的话,心里刚涌起的思绪顿时变得讽刺。
听见她那番热诚的信任,將军当时是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有趣呢。
“不管你愿意与否,今日所见所闻都不要告诉萧云笙,只当你没进来过。”
江月微微一愣,立刻瞭然鬆开手。
“以他的將军定然不会愿意用女子做棋子。”
不管是她,还是旁人。
无关其他。
太子颇为怜悯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萧云笙几次和他冷脸都是因为他话里提到了她,可眼前人好似根本不懂自己的分量。
眼里的兴味更浓,太子自然不会点醒当局者迷。
……
从太子府出来,江月麻木的走在路上。
总觉得身后好似黏著眼睛一举一动都被人瞧著。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江月浑身一抖,猛地回身后退两步,这才看清凑在眼前的人是阿靖。
“对不起,对不起,我嚇著你了吧。”
许是江月脸色太过骇人,阿靖原本扬起大大的笑脸顿时变成了愧疚,怀里抱著菜筐,双手合十。
江月下意识看向他身后,没追风,也没將军的身影,这才鬆了口气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重新看了看阿靖,这才发现他穿的不是平日的衣袍,换了一件新衣,怀里抱得的新布,像上了年纪的妇人做衣服的料子,她也买过一匹之前回家时带回去了,后来被娘送给了虎子娘。
心里从进了密室一直压抑的情绪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化成眼眶里的热泪滚落。
阿靖被嚇住了,只当是他的玩笑真的嚇住了江月,手足无措的想要替她擦眼泪,抬起袖子刚伸过去,又觉得不妥缓缓放下。
只能笨拙的说著抱歉。
末了想起什么,转身跑出去,没一会喘著气涨红著脸拿来一串冰葫芦塞进江月的手里。
“我看军中成了亲的大哥哄闺女,就是买葫芦。”
末了,又觉得这还说的更不对了,不住的摆手:“不是,我不是把你当闺女,也不是哄闺女,就是,你別哭了。”
江月噗嗤一声终於笑了。
阿靖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见她哭的微红的眼底,还掛著几颗晶莹,整个人如同碎掉的瓷器只要一碰就会碎裂,阿靖贪婪的多看了几眼记在心里,转而心虚指著她手里的葫芦,偷梁换柱:“尝尝吧,买都买了。”
捏了一颗下来在手里,江月盯了一会猩红的果子,脑子里回想的都是爹娘身上乾乾苛成了血块的伤口。
咬了一口,衝著舌头的酸被裹著的衣中和,终於压住了舌尖上的苦。
见江月吃完一颗,阿靖舔了舔唇,有些口乾舌燥,转头看向天上的云:“我把你嚇哭的事別告诉將军啊。”
若是將军知道,定会罚他加训。
入口的果子又转成了苦涩,横在那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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