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吃完了老公鸡,舌头伸出,舔著嘴巴,摇头摆尾,就往院外走。眾人看著它,谁也没拦著,任它走出了院子。

见那狗出了院子,齐进思忙道:“快快,跟上它,看看它去哪儿!”说著,他亲自跟了出去,就跟在那狗的尾巴后面。

杨泽却道:“这是谁家的狗,有没有说好价钱?可莫要主人家捨不得,这狗要是死了,主人说官府欺负人,那可麻烦了!”

罗县尉在旁道:“小杨先生莫要有如此担心,莫说是买他们的狗,就算是强征,又能如何,谁要是不服,徭役加倍,看他服不服!”

那抓狗来的閒汉巴结著上来,很以能和二老爷说上话为荣,他道:“二老爷不用担心,这狗看起来像是条野狗,不是从別人家院子里头抓出来的。”

眾人都跟著那狗出了院子,那狗去哪儿,眾人就跟著走到哪儿。

看起来真的是条野狗,不知是从哪里窜到李家村的,村民没有认领的,而那狗在村子里走走停停,一会闻闻这儿,一会闻闻那儿,走到墙角时,还劈开腿撒泡尿,看样子这狗是吃饱了,满村子溜达,消化食儿呢!

眾人只能跟著,也没別的办法。整个村子里,只要没外出的,都知道这事了,满村的人都跟了上来,再加上官差和閒汉,足足二百多人,全都默不作声,生怕打扰那狗溜达,安安静静地跟著,一直跟出了李家村。

这狗仍旧走走停停,过不多时,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找了个yin凉的地方,这狗趴到了树下,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它看著不远处的眾人。可能这狗也纳闷儿,今天咋这么多人跟著它呢,幸亏没有人拿打狗棒!

狗是趴到荫凉地方了,可眾人却都站在太阳底下,流著汗,继续看著那狗,可这狗似乎吃饱了,又溜达够了,有点累了,所以乾脆躺到了地上,闭上眼睛,竟然开始睡觉了!

二百多號人眼睁睁地看著那狗睡觉,谁也不动地方,就算口渴了,都不离开找水喝,深怕前排的位置让人占了。

这时,天se已然不早,已有农人开始收工回家,他们路过这里时,见好大一群人,围著一棵树站著,不知在干什么。於是,出於从眾心理,他们也在外围站著,踮脚伸脖子,往里面看。

有的人问道:“哎,你们这是干嘛呢,看啥呢?”

前排的人回答道:“看狗呢,树底下有条狗。”

那人又问:“狗有什么好看的?那是条什么狗?”

“一条睡觉的狗,官老爷们在看,咱们当然也要跟著看了!”

问话的人噝了一声,官老爷在看一条睡觉的狗,此事定有玄机,这么高深的事,自己也当看看。於是乎,围观群眾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眾人连回家吃饭都顾不上了,非要在此等出个结果来不可。

人群的最前排,齐进思额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他擦了把汗,小声对杨泽道:“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啊,这狗吃了那老公鸡,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是不是问题不是出在那老鸡的身上,鸡肉无毒?”

杨泽也是满头大汗,他道:“再等等看,可能没消化完呢!”

不远处,杨家大姐的心越来越凉,那狗没事,就等於她有事了,如果再查不出原因,那么她的冤屈就更不能洗刷,不但要被处死,名声也会败坏,做为母亲,她现在想的不是自己死活,而是自己孩子的。

如果她被定罪,那么孩子们怎么办,有了个谋杀亲夫的母亲,儿子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即將出生的小孙子以后也难以做人,甚至连良家子的身份都没有了。

这时,她的小儿子挤到了身边,抬头道:“娘,咱们还不回家么?”

杨家大姐蹲下身子,对幼子道:“娘要出远门,去很远的地方,以后可能再不能回家了,乖儿,你以后要听祖父祖母和哥哥们的话,多读点儿书,別像爹娘似的,做个睁眼瞎。”

小儿子却拉著她,哭道:“娘为什么不能再回家,儿不让娘走,儿不让娘走!”

大儿子李多田,还有二儿子李守田也围了过来,他们的媳妇儿也都过来了,大儿媳妇还挺著大肚子。

儿子儿媳妇都给杨家大姐跪下,他们也感觉案子可能真查不出啥来了,那狗到现在都没动静,还一副吃饱了就睡的舒服模样,可这也就意味著母亲要被定罪了,做儿子的哪有不伤心之理,丧父之后又要丧母,人生悲剧不过如此。

一家人哭了起来,李多田哭道:“娘,给没出生的孙子起个名儿!”

李守田也道:“娘,不管官府怎么判,你都是我们的好娘亲,我们是绝不相信你害了爹爹的!”

李家大娘这时也过来了,她此时也是老泪纵横,家里出了这种惨事,儿子没了,媳妇也要没了,她年纪又大了,这几ri真是强挺著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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