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標从来不是散户,是官仓。”苏明远盯著图中的“扬州仓”,那里是江南最大的粮仓,储存著供朝廷半年用的军粮,“春分灌田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在官仓里动手。”

扬州仓的守將是太后的远房侄子,姓赵,上个月刚从长安调任。苏明远让人暗中调查,发现他每晚都要独自进入粮仓的“密储间”,说是清点贡品,却从不带隨从。更可疑的是,他的亲兵里,有三个是从丰裕號的护卫里提拔的,腰间还带著狼头纹腰牌。

“春分那天,赵守將会以『祭仓神』为名,关闭仓门。”张柬之带来密探的回报,“月牙招供,那时会有乙卫死士混入祭祀队伍,用带鬼稻粉末的香灰污染存粮。”

春分当天,扬州仓的祭典办得格外隆重。赵守將穿著崭新的官服,手里捧著香烛,身后跟著八个“祭司”,长袍的袖口下露出半截弯刀。苏明远和苏明轩扮作粮商混在人群中,柳氏则带著医官,装作给守仓士兵送药的样子,在仓外待命。

祭典进行到一半,赵守將突然高喊“仓神显灵”,示意关闭仓门。就在这时,苏明轩突然拔刀砍向最近的“祭司”,那人的长袍被划破,露出里面的狼头刺青——果然是乙卫死士!

“拿下他们!”苏明远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士兵冲了出来。赵守將见势不妙,想往密储间跑,却被苏明轩拦住。两人缠斗间,赵守將的官帽掉落,露出藏在髮髻里的狼头银簪——与落霞坞发现的那支一模一样。

“你和凤主是什么关係?”苏明轩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赵守將啐了口唾沫:“我是她的儿子!我娘说了,等江南乱了,就让我当江南王!”

密储间里,果然藏著数十袋鬼稻粉末,还有用来散播粉末的皮囊。柳氏让人用清稻草汤清洗粮仓,確保没有残留,同时在仓门前当眾烧毁鬼稻,百姓们看著熊熊烈火,响起震天的欢呼。

战斗结束后,苏明远在赵守將的行囊里发现封信,是凤主在长安狱中写的,字里行间充满对儿子的期许,却只字未提突厥,反而叮嘱他“若事败,保全自身,莫要牵连江南百姓”。

“她终究还是顾念著些什么。”柳氏轻声道。

苏明轩望著被烧毁的鬼稻,突然道:“其实母族的老人说过,我生母当年反对用鬼稻,是凤主瞒著她培育的。”他攥紧拳头,“或许这就是她假死的真正原因——想阻止凤主,却力不从心。”

江南的油菜在风中摇曳,像片金色的海洋。苏明远知道,鬼稻虽除,但凤主在江南埋下的“人心之毒”,还需要时间化解。就像这稻田里的杂草,除了要连根拔起,更要种上饱满的新谷,才能让土地彻底洁净。

回程的船上,柳氏的线人送来消息:“针娘”出现在苏州,正在给个神秘人绣幅“江山图”,绣线里掺著极细的金属丝,能透过光线显示隱藏的標记。

“是藏宝图。”苏明远看著密信,“凤主和太后在江南藏的不止有鬼稻,还有足以顛覆朝廷的宝藏。”

船行渐远,江南的稻田在暮色中连成一片。苏明远知道,这场关於粮食的战爭还没结束,而那个神秘的“针娘”,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她绣的江山图里,藏著的究竟是財富,还是更深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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