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另外,让人去江南调运清稻草,越快越好。告诉江南巡抚,就算是连夜赶路,也要在除夕夜前送到长安。”

除夕当天,长安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百姓们穿著新衣,提著灯笼在街上穿梭,西市的烟摊子前排起了长队。苏明轩被“请”到了皇宫,美其名曰“与家人共度除夕”,实则是被软禁在苏明远的偏殿。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苏明轩端著酒杯,看著窗外绽放的烟,语气带著一丝落寞。

“我信不信不重要。”苏明远碰了碰他的杯子,“重要的是,別让自己成为別人的棋子。”

烟升到最高点时,苏明轩突然起身:“我去趟茅房。”

苏明远点头,示意张柬之跟著。可就在张柬之转身的瞬间,苏明轩突然撞开窗户,跳了出去。等苏明远追出去时,只看到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腰间似乎还別著个火摺子。

“不好!”苏明远心头一紧,“他要去万文阁!”

万文阁的阁楼上,老王果然在燃放烟的掩护下升起了狼头旗。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屋檐上跃下,一把夺过旗帜,正是苏明轩!

“你怎么来了?”老王大惊失色。

苏明轩没理他,將旗帜扔进火堆,同时点燃了手里的火摺子,朝空中拋去——那不是给漠北骑兵的信號,而是给羽林军的暗號!

几乎是同时,西市周围响起了羽林军的吶喊声,埋伏在暗处的士兵们冲了出来,將前来接应的漠北细作一网打尽。

苏明远赶到时,正看到苏明轩被几个蒙面人围攻。他拔刀上前,与苏明轩背靠背站在一起:“你早就知道太后的计划?”

“嗯。”苏明轩砍倒一个蒙面人,喘著气道,“凤主的布偶我早就发现了,上面的针沾了鬼稻的粉末,我故意装作中毒,就是为了引出他们的后续计划。”

他指著被烧毁的狼头旗:“这旗帜是漠北骑兵的集结信號,只要烧了它,他们就不敢贸然入关。”

战斗结束后,苏明轩解开衣襟,露出缠满绷带的后背——那里是被太后的人打的,为了取信於他们,他故意挨了这顿打。“我母族虽然被太后所害,但我毕竟流著一半突厥的血,他们以为能拉拢我,却不知道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中原人。”

苏明远看著他渗血的绷带,突然明白了墙上刻著的“苏明轩”为何標著梅——梅耐寒,正如他藏在冰冷外表下的赤诚。

江南的清稻草在天亮时终於送到,柳氏带著医官们挨家挨户地分发,確保每个可能接触到鬼稻的百姓都喝到了解药。太后的亲信被一网打尽,静心庵的暗格被彻底封存,里面的人名成了永远的秘密。

大年初一的清晨,苏明远和苏明轩站在城楼上,看著百姓们互相道贺,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怎么办?”苏明轩问道。

“江南的鬼稻还没解决。”苏明远望著远方,“等过完年,我们一起去江南。”

苏明轩点头,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融化了最后一丝冰霜。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爭还没结束,但只要兄弟同心,再深的暗流,也终会被阳光碟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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