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测咳嗽。

实际上,检查瘟疫表徵,最容易测试的也就这两种。

先开口的是孙合。

其明显做了不少准备,一连串话说出,原本有些想咳,但通过换气,硬生生憋了下来。

隨后是老婆子,依旧无事。

最后则是孙扶。

他明显很紧张,即使是重复著方才所说的內容,也很是结巴。

但.终究没有咳嗽。

在场之人心头一松,领头之人也是笑了笑,將脸上的纱罩再次捂严实,“你们別怪政令苛刻,要知道,我们如此严厉,也是为了你们好!”

隨后便扬了扬手,身后的扈从会意,立即从储物箱里取出四个方方正正的牛皮纸包裹。

“近些时日,无事不要走动,相信朝廷.”

“咳咳!”

话音未落,一阵咳嗽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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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之人笑容隱没,转过头,看向身后。

一个与孙扶差不多大的孩童正面色苍白地捂住嘴,眼神惊恐,身后其父母也是呆若木鸡,手里的油纸包物资『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笑容不见。

“带走。”

一个低沉的声音。

领头之人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挥了挥手,转过头走出院落。

几个身强体壮军士,立即上前抓著对门的孩童后颈,便扣押上车。

那孩童明显知道自己下场是什么,拼命地在挣扎,可是力量悬殊太大,乱蹬的脚无法撼动身后的壮汉,终究无济於事。

吱呀,门关了。

咕嚕咕嚕。

车軲轆转动的声音。

“大伯,我怕,咳咳。”

孙扶咽了口唾沫,眼里残留著恐惧,方才那抓走的人他认识,是他的好朋友,半个时辰前,他俩还在一起跳房子,可是话说到一半,便不小心咳嗽出来,小脸瞬间更白,连忙闭著眼睛,將嘴一下子捂住。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迎面而来並不是预料中的一巴掌,而是一双温和的大手。

老人一把將身前的孩子揽在怀里,眼泪和鼻涕一同冒了出来,好像在哭,但又好像在笑。

留下孩童在那不知所措。

“好孩子,走走再去吃饭。”老人揉了揉眼前孩童的头髮,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轻声说道。

而一听吃饭,本来木楞的孙扶,却是瞬间眼睛一亮,咯咯的笑起来,一溜地跑进厨房,看样子好像要去生火。

对门,哭声若隱若现,不绝於缕。

风雪在这时,忽地大了起来,呼呼的风声,將一切的声响压过。

鱼玄机立於院中,看著厨房,其中不时传来老人的呵斥,以及小孩的笑声,而隔著院墙,又似乎看见哭红双眼的妇人,瘫坐在雪中,男子则蹲在地上,大口大口抽著旱菸。

常言道,人的悲欢並不相通,可是为何,他会觉得.苦闷?

他缓步走到院墙处,埋於风雪中的桑原山,此时只看得到一点虚影。

“常言道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师傅,你说的是对的。”

鱼玄机轻声嘆息,袖中的值符瞬间猛烈颤抖。

庆丰城中,呼呼的风声忽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所立之处,大地好似一动,回过神来,一切又恍如错觉。

不知何时,鱼玄机两鬢中一撮墨发染上风霜,远处的桑原山,风雪骤然一停。

百里之外,山顶,一白袍道人坐於青石之上,闭眼好似在假寐,在此时,却是忽然睁眼,遥遥地看了眼庆丰城方向。

“自困自欺,不如自理自清,以己心问心,哪得到自在如是。”

他轻声嘆了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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