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烽火戏诸侯（20）

而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时，萧淮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与玄姬的步伐截然不同，带著閒散的从容，像是对这里的杀气与威压毫无察觉。

“你还真敢来。”

周王终於开口，语气中透著隱隱的寒意。

萧淮全然不在乎那种逼近骨髓的寒意，他像是低声自语一般：“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些人。”

周王被挑起了兴趣，“哦？什么人。”

“一些在赎罪岛上的可怜人。”

赎罪岛拥有传说中復活道具的副本，让无数人慕名前往，也让无数人的生命葬送在那里。

人死后不能復生，这是最初的道理。

可是，復活道具的存在，让人红了眼，有了希望，也让许多人变得疯狂，乃至魔怔。

在这些人之间，疯魔与清醒，没有绝对的定义。

只有一条模糊不清的线。

“你说……朕可怜？”

周王的声音低沉，殿堂的温度都压低了几分。

“嗯，是啊，你很可怜。”

萧淮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却带著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整个殿堂內，似乎连烛火的摇曳都变得迟缓，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被压製得无法呼吸。

萧淮轻轻吐出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般在空荡的殿堂內炸开：

“如果玉妃能看到这一切，她会说什么？”

话音刚落，殿內的烛光骤然一颤，似有无形的力量笼罩了这片空间。

空气变得凝滯，寒意瀰漫。

周王怔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感知到什么，他缓缓转头。

殿堂的场景在瞬间变了。

他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城墙，风捲起长空，冰冷的空气中，隱隱飘散著战火的焦灼味道。

城墙之上，一个女子站在风中，身著一袭素雅的衣裙，脸色苍白，却带著一种令人心颤的平静。

她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向远方，好像要將一切铭记，却又轻轻挥別。

她笑了，笑容浅淡却带著一种无声的告別，如同白梅在寒风中绽放。

声音轻得像一缕风，传入周王的耳中：

“愿大王能拋却一切束缚，光耀千秋，不必再为臣妾分心。”

这一刻，周王的心猛然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伸出手，想要靠近，想要抓住那抹身影。

但下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殿堂重新回到原样，月光映照著周王苍白的脸。

半晌，他近乎跌跌撞撞地冲向萧淮，声音颤抖得失了往日的威严：

“你怎么做到的？再让朕看一遍！”

萧淮眉头微微一皱，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不过是他用梦魘之力创造的一场幻觉。

可是即便是这么短暂的幻觉，竟然也能让周王深陷其中？

入局太深，周王已无药可救。

他垂下眼眸，冷声：“你没发现吗？那是假的。”

“不，不是。那就是玉妃，那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