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金箔,九婴,姐妹

数年后。

晋国边境,灵月宗坊市。

一名年轻男子提著两盒六色寿礼走在街上。

灵月宗虽然是晋国二流宗门,宗內仅有两位命魂修士,但因擅长炼製“石中精舍”这类空间法器,而闻名东青域。

坊市中房舍连绵,匯聚了附近大量散修和世家中人,修士数量过万。

年轻男子乃是灵月宗外门弟子,名叫温如玉,生性风流,惯爱在烟柳巷留宿,探寻人生妙諦。

半年前,他在春雨巷遇到一位美貌女修,贪恋其成熟体,大把灵石挥洒下来,连飘了十多日,直到储物袋中见底,这才依依不捨的去了。

自此往后,他一有灵石,便往这春雨巷来消费。

来来往往,日无寧贴,与那金悦儿热得和火炭一般,整日讲些你娶我嫁的话。

半月前,他执行宗门任务,昨日方归,今天正好是金悦儿母亲郑三夫人的六十寿辰,他便迫不及待地买了寿礼,兴致盎然地往春雨巷而来。

风尘中人,谈及母亲二字,並非真正的生母,而是老钨。

金悦儿此类女修,皆是孤儿出生,被人自幼收养,传授些链气之法、双修秘术,长大后赚取灵石。

这郑三夫人手底下一共有三个女儿,真正出色的也就金悦几一人。

平日里,温如玉依仗灵月宗外门弟子的身份,颇受恭迎奉承。

到了春雨巷,进得大门,温如玉见院中有七个身穿华美法衣的人,都是家僕打扮,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閒谈,见温如玉进来,也都大模大样不理会他。

温如玉眉头微皱,这些人尽皆是感应中后期修为,一看便知是大家族中培养的修士。

他目光微转,看向金悦儿的屋子,见里面有人说笑,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悦。

这时,郑三从南屋內走了出来,笑说道:“温公子回来了!公子且到东院亭子上坐坐。”

温如玉问道:“这些人都是哪里的?”

郑三道:“到了亭子上,我与公子细说罢!”

温如玉將手中寿礼递过去,说道:“这是我与你老伴儿带来的寿礼,你且收下。”

郑三笑著接过寿礼,收入储物袋中,口中恭敬道:“又让公子费心赏赐,小的自有措置。”

两人来到东院亭中坐下,郑三这才掐了个法诀,在亭中设下禁制,缓缓说道:“公子问刚才那些人的来歷,说起来真是教人无可奈何的事儿!”

“三日前,牧天原何家一位核心子弟,名叫士鹤,带著家族修士来灵月宗坊市办事,不知从哪打听到金悦儿是名妓,因此寻到小的家里,指名道姓要见悦儿,小的一个乐户人家,焉敢推拒?只得请在厅上,与悦儿相见。”

“谁想他一见悦儿就中意,怎也不肯走了,悦儿本来不愿接他,但小的两口子看形势脸面上都下不来,费了不少口舌,这才说得悦几勉强依允。”

温如玉听得心中怒火中烧,他本意是要攒够灵石为金悦儿赎身的,只可惜这半年来大手大脚,一直赞不下灵石,谁知竟遇上此事。

但他面上却是云淡风气,隨口道:“这个何妨,大家马儿,大家骑,这开著这个门儿,就只得像这样应酬,但不知这姓何的年纪多大,是何修为?凝链了命符没有?”

郑三回道:“大约三十多岁,应是感应八层修为。”

牧天原何家乃是八大千年世家之一,势力深厚,不见得比灵月宗弱多少。

这何士鹤又是家族中的核心子弟,身份地位自然远比温如玉这个灵月宗外门弟子要强得多。

温如玉本想就此离去,但念及与金悦儿朝夕相处时的温馨旖旎,一时间又颇为不甘,捨不得走了。

郑三察言观色道:“公子,那何公子明日就要回牧天原了,悦儿此刻正陪著他,稍后让她过来寻你。”

温如玉点点头,没有多言。

郑三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少顷。

郑三另一位女儿玉儿裊娜而至,满面笑容地陪著温如玉喝了几杯灵茶,说些閒话。

温如玉忍不住向玉馨儿打听起金悦儿来,他知道郑三口中肯定没有实话。

原来那何士鹤当日与金悦儿一见,便彼此贪恋。

何况那何家公子生得眉清目秀,平和近人,又透达人情世故,出手又极其大方,只两三日,就把金悦儿弄得隨手而转,將一片情意全从温如玉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半响后,方见的一美貌娇艷的年轻女子分拂柳而来,到了亭子上,笑问温如玉:“这次宗门任务可还顺利?”

“托你的福,有惊无险。”

温如玉淡淡一笑,晒道:“你近日得了如意郎君,我还没与你道喜。”

顿了顿,又问道:“这姓何的为人如何?”

金悦儿道:“也罢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这时郑三又走过来道:“那何公子听得温公子到了,一定要请过去会会。”

温如玉沉吟片刻,心道,金悦儿和我是何等交情,断不至变了心术。

於是便和金悦儿、郑三一同到了前庭,那何公子迎接出来,二人行礼敘坐,

其他人列坐左右。

只听何公子道:“今日青楼中得灵月宗名贤,万幸之至!”

温如玉道:“小弟櫟庸材,何兄过为奖誉,何克以当?”

一番客套话后,眾人品茗閒谈。

温如玉留心观察,金悦儿一双妙目不时地偷看何公子,眉目传情,不看自己一眼,心上便添了几分不快。

茶毕。

郑三夫妇又张罗了一桌灵膳酒席,比之温如玉早些时来的时候丰盛了数倍。

宴席之间,金悦儿几杯灵酒下肚,情不自禁,时而与何公子俏语几句,时而含笑低头,时而高声嫩语,皆被温如玉看在眼中,不由地醋心发作。

席间,何士鹤说道:“温兄,小弟有一言,实出自肺腑,兄毋视为客套。弟在此业已数日,睹占柳之福,享用太过。兄与金卿,素系知己,兼又久別,理应夜敘怀抱,未知温兄肯赏此薄面否?”

温如玉心中冷笑,不肯接受何士鹤如此“怜悯”,便推辞了过去。

他已下定决心,只把金悦儿当做寻常风尘女子,绝不再动半点真心!

待得明日何士鹤离开后,再让金悦儿好生瞧瞧,到底是谁更厉害些。

他心中已想出十几种“惩戒之法”。

宴罢,郑三夫妇送何公子去金悦儿屋內喝茶,玉儿则陪著温如玉来到后院客房住宿。

夜里,温如玉盘坐玉榻,心中翻来覆去,难以入定。

他悄然撤去房间內的禁制,施展天听秘法,留意庭屋那边动静。

岂料金悦儿房间內並未设下禁制隔绝內外声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忙得忘了。

只听得何、金二人鸳鸯交头,凤倒鸞顛,艷语银声,百般难述。

温如玉长嘆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和她又不是夫妻,何苦自吃烦恼?”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丟不过去。

他重新布下禁制,一个人静坐屋內,无聊之下,警见墙边立著一排书架,上面摆著不少书册画卷。

早些时日来此哪顾得上留意这些,此刻烦闷之余,顺手抽出一支画卷,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春———.—宫图。

他看了几眼,又换了一卷,发现整个书架上儘是这类东西,不由地暗骂郑三夫妇会做生意!

他百无聊赖,连看了几卷之后,已然没有什么新意,正要放弃之时,又看到书架里头有一支丝帛古卷,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

他打开这支丝帛古卷,三尺长的丝帛图卷上,一共绘製著四十八幅榭榭如生的图案。

绘製者笔力惊人,不仅动作浑然天成,连男女表情都惟妙惟肖,极其逼真。

不知为何,温如玉总觉图卷上女子相貌有些像金悦儿,男子相貌则是何士他越看越气,手上顿时冒出一团灵火,剎那间就將丝帛古卷点燃。

熊熊火光之中,一页薄如蝉翼般的金箔从中浮现。

温如玉微微一愜,伸指捏起金箔,只见上面灵光闪烁,色彩变化,缓缓显化出一副地图来。

旁边,一行行字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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