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

老县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

“原来都头也察觉到了。那便隨本官到书房详谈。”

待確认四下无人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

县令轻轻合上门扉,转身问道:

“都头可还记得今早云参將所言?”

武植目光微沉:

“自然记得。云参將称昨日朝廷调城外驻军赴边,当夜紫石村便遭血洗。时机如此巧合,实在蹊蹺。”

他上午便已察觉此中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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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微言轻,未便明言。

上午大堂当中,大多数官员都作壁上观,明哲保身。

唯有真正將匪徒抓获,用事实说话,自己才拥有话语权。

县令孟义微微頷首:“正是此理。你所擒匪首,可曾问出什么来歷?”

“此人名唤陆小乙,”武植沉声道,“原是镇远武馆学徒,一月前突然退馆,不曾想竟落草为寇...”

县令微微頷首,神色中带著几分讚许:

“那这样,武植,既然匪徒已然伏法,你即刻带人去抄了那陆小乙的家宅。所获財物,你与弟兄们自行分了吧。”

县令稍作停顿:

“此外,本官另有赏赐。白银三百两,外加这两瓶铁衣膏。”

言罢,县令转身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抽屉,小从中取出两瓶铁衣膏。

武植接过铁衣膏,收入怀中,而后抱拳行礼:

“领命!”

他心中暗自思忖,有了这两瓶铁衣膏,再加上三百两赏银,以及即將抄没陆小乙家所得的银两,此次剿匪行动可谓收穫颇丰。

武植之前用过铁衣膏,这確实是磨皮境武者用的绝佳药膏

有了这些助力,想必用不了多久,自己便能顺利踏入磨皮境的最后一个境界——“铁皮境”。

当然。

武植也没忘记將陆小乙最后妄图吞服的黑色丹药妥善收好。

他对於这枚丹药,格外在意。

县令接著看向武植,顿了顿,似在权衡言辞。

自武植打虎起,两人相识已久,武植为县衙出力颇多,因此县令对他极为信任。

“本官怀疑...”县令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云理万恐有谋逆之心!”

武植神色如常:“属下也怀疑。”

县令闻言一怔。

他没想到武植竟如此平静,仿佛此事早在其预料之中。

烛光下。

县令布满皱纹的面容更显疲惫。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道:

“既然都头也有此疑,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且莫要轻举妄动。”

县令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

“此次剿匪,令弟武松出力不少。李勇那个都头的位置,就由他接任吧。”

武植心头一喜,抱拳应道:“是!属下代舍弟谢过大人栽培!”

这一声谢发自肺腑。

这个大宋朝。

都头之职虽只是九品武官,却掌管一县缉捕之事。

武松若得此位,往后兄弟二人行事便多了许多便利。

且不说每月多出五两俸银。

武松更能从县衙武库中挑选一门正经武学修习。届时自己也能从中参详,不必再为功法发愁。

武植抬手整了整腰间双刀。

隨即便推门而出。

夜风穿堂而过,捲起武植的衣袂。

武植嘴角微扬。

接下来,该去办那最后一桩差事了。

抄家!

......

陆小乙的家,位於狮子街。

夜色渐深,皓月当空。

武植领著两名心腹衙役穿过县衙大堂,朝狮子街方向行去。

青石板路上映著三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

“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吆喝声。

伴隨著“梆——”的一声脆响。紧接著又是一声铜锣:

“鐺——!”

跟在武植身侧的中年衙役紧了紧腰间佩刀,低声道:

“没想到都已经子时了。”

武植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怎么?觉著跟著我受苦了?”

“大人说笑了。”

中年衙役连忙摆手,声音里带著几分感慨:

“属下只是觉得,这才像个当差的样子。我小时候习武,总想著当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如今蹉跎了大半辈子,少年时的心气早就磨没了...”

中年衙役继续道:

“属下在这阳穀县当差二十余载,见过的都头少说也有五六任。可惜都是李勇之流,遇著权贵作恶,连个屁都不敢放。属下人微言轻,也只能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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