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自洽。

祝妍用了整整三日,心情复杂的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思,终於打碎了对自己基因的滤镜,又后怕不已。

临华殿的人不会与他说其实六皇子不过资质平平,因著她们利益相连,只会与她说六殿下聪慧。

临华殿外的,不管是碍於情面,还是碍於谢安对她儿子的宠爱,也不会在她面前说真话。

若不是女儿及时点醒了她,她恐怕还要在自欺欺人的旋涡里越陷越深。

其实说实话,为一个母亲,旁人的夸讚,她何曾没有打心底的骄傲过,她觉得,这是她修直的小树苗啊,已有了参天之势。

如今撕掉母亲这个滤镜,女儿与她討论时总会说,我觉得,我认为,而儿子总会说,老师说,爹说,哪个哥说,我也觉得。

祝妍扯了扯嘴角,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

六皇子旬休,就想著缓和父母关係,想了几日,抱著谢安的腿撒了半天的娇,终於磨出了亲爹的一个时辰的空档,去摘星楼教下棋。

临近年关,前朝后宫都忙。

又回了临华殿,本来想著也得磨半日的,结果阿娘也没多想就点了头。

省了许多功夫,六皇子想道。

六皇子虽说年纪小,但他学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心思一转,问道,“阿娘,我学著画人好一段时间了,摘星楼上风景独佳,不若阿娘换上个好看的衣服,儿子给您画幅画?”

祝妍扯了扯嘴角,虽不想打击儿子,但还是实话实说了,“你那三脚猫的画画功夫,別把阿娘画丑了,再说阿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快走吧,冬日里天黑的早,趁著这会儿还能去晒晒太阳。”

六皇子没有得逞,只好叫丫鬟拿了工具往摘星楼走。

到的时候,离六皇子与他爹约定的时辰还有一刻多钟。

冬日的阳光並不炽烈,映的整座皇宫泛著清冷色调的金辉,摘星楼的飞檐翘角在光线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檐角下悬掛的铜铃偶尔被风吹动,发出细碎而悠远的声响。

祝妍看著宫女们摆好画架,又叫人摆了两张躺椅,铺了兔绒的毯子放到了阳光下,叫了素月躺了下来。

六皇子干著急,却也只能耐著性子作画。

祝妍半眯著眼,看他一会儿抬头打量自己,一会儿又低头涂抹,小眉头时不时皱起,那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像模像样,也算是向阳而生的小草吧,祝妍笑著想。

谢安到的时候,六皇子笔下刚画了个轮廓,六皇子不会画最为传神的眼睛,准备留著最后画。

六皇子本还紧张,一来他这也算是骗了爹爹和阿娘,又怕爹爹和阿娘还在闹彆扭,可一切都没有发生。

阿娘只是笑著起身打招呼,拉著爹爹躺到了自己的那张躺椅上,阿娘挨著躺到了素月姑姑的位置去,很和谐。

祝妍看著她的愣儿子笑,“愣著做什么,手不冷?”

六皇子这才回过神,拿起画笔,笑著说了声不冷,又忙找了个藉口,离开了摘星楼。

谢安看著雀跃离开的儿子,笑著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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