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说不出,因为在这一刻他竟觉得燕千绝是对的。
怀北,的確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但更多时候是噁心的地方。
那片他曾经那么热爱的土地,那个他曾经那么热爱的故乡,那个他曾经觉得即使常年跟南岳打仗,也打得光明磊落,无论输贏都是英雄的国家,在这几年里,愈发的让他感到陌生。
也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起,家的感觉全变了,太子跟从前不一样了,父皇也跟从前不一样了。可能唯一还跟从前一样的就是皇后,依然毒辣凶残,依然视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为眼中盯肉中刺,没有一天不想把他们全都弄死。
可惜,太子也不是她亲生的,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痛快。
荣简的思绪从这些事情中拉了回来,目光还是保持著看向燕千绝的状態,却已经失了斗志,不想反驳燕千绝,也不想再为寧欣郡主多说什么。
他只是將寧欣郡主的尸体抱了起来,然后衝著天顺帝微微欠身,“请陛下允许小王將寧欣的尸体带回驛馆,比试是她提出来的,生死状已立,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最后是十一殿下出的手,但事实上她的枪已经被永安县主缴获,所以即使没有十一殿下出手,她也绝无活路。我们愿赌服输,眼下只想將尸体带回去,明日便起程返回怀北。”
天顺帝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想带回自己亲人的尸体,这是人之常情,但裴家人的尸体还在你们手里握著呢,为何不能还给永安县主?別再跟朕扯什么凭空消失的鬼话,从头到尾都是怀北人在说,南岳人在听,但是现在,我们选择不听了。”
荣简的手在寧欣郡主尸体下面握了握拳,“皇上,凭空消失也不完全是鬼话,刚刚寧欣手里的……暗器,不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么!”
“哪有消失?”陆辞秋忽然开了口,人还被燕千绝揽著呢,看起来小鸟依人,但是手往前一伸,掌心向上,人们就看见那个刚刚还握在寧欣郡主手里的东西,此刻就明晃晃地出现在陆辞秋的掌心。然后他们听到陆辞秋说,“根本没有什么凭空消失,只是寧欣郡主技不如人,打暗器的手法还没有我的戏法来得快。”
荣简瞪大了双眼,刘召安脑子“嗡”了一声。
他们都知道那个所谓的暗器是什么,那是太子殿下的手枪,虽不只这一把,但也没有太多。太子將这东西给了寧欣,並教她如何打枪,其目的就是为了这趟南岳之行以防万一。
他们本以为寧欣拿出这把枪,陆辞秋再也没有贏她的机会了。却没想到人家隨隨便便一个戏法,就將这枪夺到自己手里。
太子殿下的东西落入陆辞秋之手,这可是大不妙之事。
刘召安急了,“县主,那是我怀北之物,请问县主可否归还?”
人们笑了,还?怀北人开什么玩笑,没听说缴获的武器还能被归还的。
可是陆辞秋却道:“可以还。但还是那句话,用我舅舅的尸体来换。”
人们点点头,“对!用裴大將军的尸体来换!”
可是怀北人上哪去弄尸体?荣简心里清楚,尸体能凭空消失,定然是他那位太子皇兄跟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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