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还能说什么呢?

这对帝国和皇帝来说没准还是件好事呢,但对勃良第来说就不一定了。

要是现在勃良第不再作为法兰西的封臣,而是作为帝国的成员存在,要不了多久发狂的路易十一就会不顾一切掀起一场战爭。

勃良第家族是瓦卢瓦王室的分支,往上追溯三代,路易十一和查理的曾祖父可是亲兄弟,勃良第公国(本土)也是法兰西的领土。

一心想要统治整个王国的路易十一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皇帝正可以安坐在维也纳隔岸观火,等到勃良第和法兰西打的头破血流,

他好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安东尼心想,这大概就是父亲不愿意直接向皇帝索要勃良第王位的原因吧。

菲利浦还需要时间来联合反对法王的各方势力,等到一切就绪,將胜算提高到最大以后,他才会选择出手。

如果换做是查理,恐怕会像个狂战士一样红著眼晴扫视四面八方的邻居,然后像疯狗一样啃上去,最后自取灭亡。

兄弟俩结束了这段不算愉快的对话。

不管怎么说,查理最后还是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一段时日后,队伍抵达布鲁塞尔,菲利浦在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新大公府邸接见了远道而来的眾人。

“你们好,阿马尼亚克公爵,还有这位一一想必您就是皇帝的特使吧?”

已经67岁高龄的菲利浦看上去仍然精神翼,他满面笑容地向除了两个儿子之外的客人们发出问候。

“是的,我是皇帝的特使克莱门特,为列日和乌得勒支的事情而来。”

克莱门特恭敬地向这位勃良第公爵行礼,並未因为自己皇帝特使的身份而变得傲慢。

听到克莱门特的话,菲利浦满意地轻轻点头,脸上笑容更甚。

“我想你应该为我带来了皇帝的詔书。”

“没错,就在这里。”

克莱门特將他隨身携带的詔书取出,呈递给菲利浦。

菲利浦接过詔书,不紧不慢地瀏览上面的內容。

拉斯洛在这份詔书上下了苦功夫,可谓是字勘句酌。

虽然詔书通篇完全没有提到勃良第,但就是咬死一点一一菲利浦的两个代理人对列日和乌得勒支的统治权是合理合法的,同时得到了教宗和皇帝的认可。

至於他们怎么统治列日和乌得勒支,那就不是皇帝关心的事了。

“很好,”菲利浦將詔书递给查理,在儿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说道,“我可不会让特使先生只身前往列日和乌得勒支,那里的暴民太危险了。”

说著,他文吩人送来一样东西,那是一个信封,里面不知封装著什么。

他將信封递给查理,继续吩咐道:“查理,带著你的军队护送特使前往列日和乌得勒支,依照皇帝的詔书维持那里的秩序。

这个信封里有危害地区稳定的罪人的名单,记得重点关注一下乌得勒支的布雷德罗德兄弟。”

查理有些惊讶地看著依旧一脸平静的父亲,不明白一向软弱的他怎么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你这次去,是作为帝国特使的护卫,协助特使先生代表皇帝根除危害地区稳定的危险分子,明白吗?”

“这......我懂了,父亲!”

查理使劲儿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看来,父亲也没有完全老糊涂,他这样想著,心里盘算著自己该怎么折磨那些带头掀起骚乱的傢伙。

菲利浦將目光转向安东尼,他很想抱一抱自己最宠爱的私生子,不过考虑到现在人有点多,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父亲,您看关於皇子与玛丽婚约一一“等谈话结束后马上就签。”

“好的。”

安东尼鬆了口气,这桩婚事总算是谈成了,他没有辜负皇帝和父亲对他的期望,真正成为了连结两大家族的桥樑。

相比起拉斯洛皇帝谈了三年的婚约,他只了不到三个月就谈成了奥地利与勃良第的联姻,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高效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婚约中的很多细枝末节的条款直接沿用了查理和拉斯洛的姐姐安妮的婚约,双方无需再为此反覆拉扯。

解决了第二件事,菲利浦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侷促的阿马尼亚克公爵让五世。

他们早先曾有过几次会面,但是关係一直较为冷淡,因为两家之间还有解不开的恩怨。

让五世的祖父贝尔纳七世曾经是阿马尼亚克派的领袖,

1418年,勃良第公爵【无畏者】约翰与英军攻破巴黎,在城破的第二日將贝尔纳七世当街斩首,查理七世侥倖逃脱。

隨后,在约翰与查理七世的一次谈判中,阿马尼亚克派的刺客为了给贝尔纳七世报仇,当眾刺杀了约翰。

约翰就是菲利浦的父亲,也因为这次刺杀使得菲利浦与查理七世结成死仇,

连带著与阿马尼亚克家族的关係也恶化到极点。

此后阿马尼亚克-勃良第派系战爭又持续了十多年,最终以勃良第公国事实独立、脱离法国而宣告结束。

正因为这段互相残杀的惨痛过往,导致让五世在见到菲利浦时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菲利浦早已经放下了往日的仇怨,在百年战爭结束后,他看开了很多东西,外交底线也变得比从前更加灵活。

他察觉到让五世的不安,隨即出言安抚几句,並询问他的来意。

当听说阿马尼亚克公爵是皇帝派来帮助他组建反抗路易十一的同盟时,他对此表示热烈欢迎並答应提供支持。

在此之前,他已经完成了许多工作。

可以確定的是,布列塔尼公爵同意加入这个同盟。

英王爱德华四世正在围剿兰开斯特家族的残党,但是他也对这个反对法王的同盟表现出较大的兴趣。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菲利浦曾在几年前约克家族战败逃亡到加莱时提供了大量帮助。

在皇帝和勃良第公爵的双重支持下,阿马尼亚克公爵悄悄潜入法兰西,开始为抗法大业奔走。

在低地,查理跟克莱门特一到列日就立刻大肆搜捕反对勃良第统治的市民精英和本地贵族,很快就制止了当地的骚动。

在乌得勒支,查理如法炮製,將乌得勒支本土贵族结成的“鉤党”连根拔起,其领袖布雷德罗德兄弟被囚禁並押送到勃良第。

主教区的人们在听闻皇帝將列日和乌得勒支卖给勃良第后,反抗的浪潮很快就开始减弱。

当那些坚定抵制勃良第的人被清洗过后,针对勃良第人的反抗被彻底平息。

关於皇帝的决定,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邻近的海尔雷、克莱沃、科隆和特里尔等诸侯耳中。

原本针对勃良第公爵的恐慌现在全部转变为对皇帝出卖帝国的指责。

无奈之下,拉斯洛只能召集莱茵兰和威斯特伐利亚地区的诸侯们到因斯布鲁克集会商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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