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緋——”
一声叫喊,把寧緋从梦里给拉了出来,女人睁开眼睛,视野有些朦朧,对上一张模糊的帅脸。
寧緋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看著坐在自己床边面色不善的顾清风,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顾清风现在怎么三天两头往这个家跑啊,他外面的“家”难道不住了吗?
寧緋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她下意识拉了拉自己因为睡觉翻滚而有些褶皱的睡衣,从床上坐起来,看著顾清风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顾清风冷笑一声,寧緋一下子懂了。
昨天晚上他妈妈抓姦的事儿,被她给化解了,如今顾清风是帮著他妈算帐来呢。
果不其然,寧緋看见了顾清风眼底的厌恶,“我真是想不到啊,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挺老实的女大学生呢,原来手下还有这样的高招啊?”
“高招?”
寧緋说,“有没有可能我压根没有想要耍招?”
无招胜有招,不过是他妈妈把人心想得太坏,最后自闹笑话罢了。
顾清风上去將寧緋按在床上,昂贵的西装和柔软的被子布料摩擦在一起,有一种错误又越轨的纠缠感,他拧著眉毛说,“寧緋,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跟纪徊……
“你妈妈没告诉你吗?昨天晚上是裴真真的生日。”
顾清风是认识裴真真的,但是他不常和他们几家玩,所以裴真真自然是没有邀请顾家。
但是他无法想像,寧緋一个普通出生的穷人,居然会被裴真真给邀请到了生日晚宴上!
除了有纪徊这一层关係,別的他是怎么都想不出来了!
所以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纪徊这个锚点上。
顾清风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他说,“是跟纪徊旧情復燃去吗?”
旧情復燃四个字不知道是戳到了寧緋哪里,女人的肩膀隱隱颤抖了一下,而后她掸开了顾清风的手,“別把我和你想得一样——”
“我怎么了?”顾清风咬牙切齿地说,“你跟纪徊在我眼皮子底下拉拉扯扯,当我死了是吗!”
寧緋呼吸一滯。
顾清风伸手掐她脖子,就仿佛所有发泄不出来的情绪这会子要一次性倾泻在她身上,可是寧緋是知道的,知道他最脆弱最痛的地方——
他根本没有办法爆发。
顾清风眼都气红了。
他这人拧巴,知道自己不行,却又不肯承认自己不行,所以这会儿下手才会那么使劲,寧緋都快喘不上气了,他才猛地鬆开她。
寧緋躺在那里,胸口上下起伏著,她质问他,“你怎么不乾脆把我掐死?”
顾清风一怔。
“你乾脆把我掐死好了,你不是觉得我和纪徊眉来眼去吗?掐死我这个水性杨的女人得了!”寧緋说话都哆嗦,“你有本事去掐死纪徊啊,你对著我这样算什么男人啊!顾清风你这个窝囊废!”
“寧緋!”
顾清风暴怒,再度想要上手,可是触及到她倔强得要命的那双眼睛,男人硬是咬著牙站起来,转而猛地摔碎了床头昂贵的摆饰!
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如同炸弹落下来,寧緋舔了舔嘴唇,低笑一声,白皙的脸上露出些许自嘲,“顾清风,我们的婚姻里,有些问题归根结底是出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开了一切就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风猛地抬头,死死盯著寧緋那张过於艷丽的脸。
其实纪徊的审美真没错。他们这个圈子里不缺美女,但就是没有寧緋这样又艷又倔的,劲得跟风一样,碰她就得忍受她会一巴掌扇在你脸上。
顾清风气呼呼地站在那里,没说话,许久他伸出手指,指著寧緋的脸说,“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你毁容了,寧緋。”
也省得纪徊跟条野狗一样总在门外惦记。
寧緋嗯了一声,当著顾清风的面从床上爬起来,她穿著睡衣睡裤去门外拿来了扫帚,堂堂顾家媳妇这会儿居然自己在房间里打扫著一地的狼藉,丝毫看不出来豪门儿媳的高端贵气。
但是寧緋一点儿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自己要好好生活,好好挣钱,嫁进来顾家以后她就已经做好觉悟了,顾家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她有得是办法实现自己的价值。
看著寧緋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东西给收拾乾净了,顾清风喉咙口居然还有些哽住,他张嘴要说话,寧緋已经提著畚斗去將东西倒进了垃圾桶里。
家里有扫地机器人,只是这些坚硬的碎片不太方便让扫地机器人来。
如今的寧緋,就像那个机器人。
顾清风在想,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寧緋是不是也这么自己一个人收拾著这么大的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这些日子,他从来没听寧緋吭过一声。
顾清风看著寧緋打扫的样子,只能双手抱在胸前,略带嘲讽地说,“你还挺適合当保姆。”
“嗯。”寧緋知道怎么说他会跳脚,“纪徊替你栽的树呢,老公,现在换你乘凉了。”
意思都是以前照顾纪徊给照顾出来的习惯。
顾清风刚缓下去没多久的脸色登时又被气红了,他跟在寧緋身后从房间里走出去,“寧緋你真的找死。”
“不找死也不会跟你结婚了。”寧緋回头看了他一眼,“吃什么?”
他那样发脾气,寧緋却轻飘飘的。
顾清风感觉喉咙口有根刺似的,又痛又痒,她凭什么能当做没事发生一样。
什么感情什么反馈都没有。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没他。
顾清风说,“我在家里吃过了。”
他嘴巴里的“家”指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个家。另一个,他和情人的家。
“哦。”寧緋还是不生气,“那我自己煮泡麵吃。”
顾清风真想给寧緋鼓掌了,作为一个豪门贵妇,她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晚上跟我回去一趟,给我妈道歉。”
顾清风说,“晚上一起去老宅子里吃饭。”
寧緋正在煮开水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顾清风眯起眼睛说,“你这几天顶撞我妈有些多了,寧緋,这不是你该对长辈有的態度。”
原来大早上上门就是为了这个啊。
“你还真挺爱你妈妈的。”寧緋对著顾清风看了半天,居然也没什么反抗,只是点点头说,“好啊,晚上下班我跟你一起回老宅子里吃饭。”
“……”
她怎么还是不生气。顾清风眉毛都要皱到一块了,他终於没忍住,说出来,“寧緋,你tm这都没意见吗?”
“什么意见?”
“对我们一家人不讲道理的意见。”顾清风说出来都被自己气笑了。
寧緋乐了,手一摊,“你们原来还知道啊。”
“……”顾清风说,“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寧緋站得笔直,单手扶著厨房的灶台,高高挺挺的侧影像一株劲瘦的青竹,似乎还透著若有若无的细香。
顾清风的手指攥了攥,“如果是纪徊那样对你,你会觉得没必要吗?”
寧緋笑了一下,“纪徊的父母不会这样。”
顾清风眼神一变。
“说实话你可比纪徊幸福多了。”寧緋拆开了桶装方便麵的袋子,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手上还带著工作敲键盘和签字留下的硬茧,有一种干练的性感,“纪徊的父母可不会这样帮亲不帮理。”
纪徊的父母甚至从来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过。从小到大,她永远都能在纪徊眼里看见凛冽的孤独感。
在这点上,寧緋和纪徊应该一起都羡慕顾清风才对。有一个是非不分不过永远护短的母亲。
见到她眼里的情绪,顾清风咳嗽了一下,微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对著老子的脸去想念纪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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