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安静的嚇人,萧厌仿佛含在舌尖的那句话落入她耳中,让棠寧想要忽视都不行,好在当时刑讯室里鋮王的惨叫遮掩了她的慌乱,她才能飞快趁著昏黄光影扭头掩住了那一瞬间的错愕。
可是……
棠寧捧著水杯有些无措。
阿兄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还是她不该探知他心意?亦或是她不该太过逾矩,明知二人並非血缘,却不知分寸靠的太近?
也不对,阿兄並没有恼了她,哪怕拉下她手去审鋮王时,也未曾有恼怒之色,反是温声细语。
可如果不是因为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棠寧握著手里的茶杯,想起阿兄刚才看她时的神情,那双黑眸不復往日疏漠,眼里酝著她的倒影,说话时每个字都像是含在舌尖。
她突然就想起那一日在鹤唳堂里,阿兄突然欺身而上,將她困在逼仄之间,如猛兽褪去了慵懒,擒著她的腰抵在榻上时近在咫尺的慌乱。
气息吞吐,落在唇上,他满是沉凝的低声说:“棠寧,我也是男人。”
他还说:“太监也是可以娶妻的。”
她当时惊惶至极,怕的浑身都发抖,阿兄后来就主动放开了她,只玩笑似的说是逗弄她的,可是想起刚才在狱中他脱口而出的话。
棠寧却是手心一晃,杯中灌著的茶水漾出来时,那摇晃不定的水面上,映著她满是无措的脸。
……
萧厌心情並不太好,他方才有一瞬间心乱了。
乱到险些说了不该说的话。
萧厌斜倚在角落里的椅子上,长腿交叠时显得人格外頎长,似是因为心情不好,周身气压低沉,白皙手指撑在额间轻轻摩挲著刚才被棠寧摸过的眉心,耳边是鋮王声嘶力竭的惨叫。
烧红的烙铁落在鋮王皮肉上时,那血肉瞬间焦黑。
鋮王眼球都突了出来,被绑在架子上的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沧浪將烙铁取下来时,连带著一片烫焦的皮肉也撕扯了下来,见鋮王叫的已经没了力气,眼球翻白时像是要晕过去。
他笑眯眯地说道:“王爷还是老实招了吧,这刑司里头折磨人的东西还多著,您就算能咬牙扛过这一次,也扛不过后面那些。”
“您瞧瞧您身娇体贵的,哪里受得住这些苦,与其被这些东西折腾,倒不如老老实实说清楚了,我家督主也不会为难您。”
鋮王嘴唇煞白,整个人奄奄一息。
“本王……本王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他侧头看著萧厌,满头冷汗:
“我没想要造反,私藏军械也只是为了自保……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为了荣玥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是这京中权贵世家,哪一个没有暗中豢养些隱卫,没有藏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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