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听萧厌提起荣太傅顿时转了心神,捧著茶杯就鼓著脸嘟囔:“当然严厉了,我小时候是外祖父替我启蒙的,认字念书也大多都是跟著他,外祖父於学业之上要求极为严格,对人对己都是一样。”

荣迁安是大魏最有文才之人,歷任三朝,教过两代帝王,所授门生也多为朝中栋樑。

当年他受戾太子一案牵连主动告老,退离朝堂之后也没有閒著,京中多的是慕学之人,考校之后若有满意的,荣迁安便会將人留在府中私设的学堂里进学。

那些学生有朝臣权贵子弟,也有贫寒出身的学子,荣迁安只论才德不论其他,年长的年少的出身如何,在他眼里皆是一视同仁。

荣家的私塾里摆著一张小小的桌子,便是当时还年幼的棠寧的,她从牙牙学语时便跟著听课,从最初的懵懂茫然,到后来能跟著鸚鵡学舌背些诗词,早早就受“薰陶”。

外祖父每每都会单独给她留下课业,哪怕平日里对她最疼爱,可做不完课业依旧会拿著戒尺打她手心。

“那会儿阿娘和爹爹都忙,时常把我扔在荣家,外祖父教的那些门生见我时总会笑著叫我小师妹,外祖父听了也不拦著,还主动让我叫他们师兄。”

“阿兄你是不知道,当时有个比我爹爹小不了多少的师兄,每次见著我都会逗弄我,鬍子拉碴不修边幅,明明一大把年纪,却总爱掐著嗓子唤我小师妹,还偷偷抢我的糕吃。”

棠寧虽然嘟囔著不满,可是提起在荣家的那些事时,眼里却是带著笑的,那些过去於她而言是欢快的,也是让人怀念的。

萧厌坐在一旁说:“荣太傅还收过这种学生?”

“对呀,他叫武子驥,性子可顽劣了呢,当时外祖父罚的最多的人就是他了,不过外祖父也说他最有本事,若是入朝的话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外祖父大吵了一架就离开了京城。”

棠寧还记得她那时候偷偷躲在门外,瞧见武子驥跟外祖父爭执,二人吵得很是厉害,向来要强的武子驥眼睛都红了。

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荣太傅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出去,他摔了东西就滚了,这一滚就再也没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萧厌状若无意问。

“很久以前了。”

棠寧曲著腿將茶杯放在膝上:“那会儿我好像才四五岁吧,他们吵架前我刚巧过了生辰,武子驥当时还送了我一个丑了吧唧的泥塑,说是照著我捏的……”

可她记得那泥人脸如铜锣,身子细小,脸上被涂的五顏六色,耳朵都掉了一只。

她回报给武子驥的就是一碗下了巴豆粉的鸡汤,將人拉的恨不得住在茅房里,然后她跟武子驥一起被外祖父罚著头上顶著书在院子里蹲马步。

她那时候还小,根本就站不稳,摇摇欲坠著一屁股坐进了墙角下的泥坑里,最后的印象就是武子驥顶著满脸鬍子哈哈大笑的脸。

萧厌低声道:“四五岁的年纪,你还记得那么早以前的事情?”

棠寧说:“我记事早,外祖父常夸我早慧,还说我比阿娘和爹爹都聪明,不过我也不是全都记得。”

三四岁前的事情她很多都只模糊有些印象,五六岁后的记得比较清楚,武子驥那事是因为刚巧出在生辰,那泥人后来还被摔坏了,所以她记忆格外深刻。

她有些得意地炫耀:“当时荣家私塾里的外祖父的那些门生,我都还记得好些人呢,虽然长相有些记不清了,可名讳还记得。”

外祖父还夸过她记性好,最喜欢教她背书。

萧厌安静听她说著过往的事情,看她说起年幼时滔滔不绝,心里便沉了几分,她果然只是不记得那些。

他目光有些沉暗,儘量无意道:“那宋二爷他们呢,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棠寧嘆气:“爹爹和阿娘最是疼我了,他们要是还在,宋家人肯定不敢欺负我。”

“他们当年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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