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將校中,只有丁邦彦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舟山要在玉环岛开设盐场,以这么多倭寇俘虏作工必定是要驻有兵力的。
不说多,至少大半个团,还得加上一个水师营,才能稳得住局面-护卫军插手到温州、台州,那就不会简简单单的只是驻军而已。
换句话说,这是永嘉、乐清两地的望族在邀请舟山势力进入温州,不管是为了庇护,
还是为了其他,终归如今的舟山已经有了些眾望所归的意思了。
“捍卫海疆,守土安民,皆军人天职。”丁邦彦解释道:“但护卫军目前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北地。”
“去岁韃在青州大败,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汉军,韃靶不过遣千余轻骑助阵而已。
“今年就难说了——”
丁邦彦沉吟片刻,请三人在码头处寻了地方坐下,压低声音道:“斥候回报,去年十二月初,大汗移军大同北侧,与俺答魔下有些摩擦,这也是俺答为什么后来撤军的原因之一。”
王叔果侧头警了眼舅舅张逊业,他知道去年陈锐南下,从曲阜救出的江东是山西巡抚,而且护卫军中多有边军將校,消息很是灵通。
“朝廷於河南前线屯有重兵,且在后侧淮西也驻有大军,韃不会轻易开战。”
“淮东河流密布,韃靶不敢来犯——说不得又来一次溃堤。”
“而辽东那边护卫军从去年十月末开始,陆续送去衣物、米豆。”
王叔果沉声道:“俺答汗其人,有大志,亦有谋略,不会轻起大战,恐会先攻山东。”
顿了顿,王叔果加重语气补充道:“先拔除胶州这颗钉子!”
说起来,如今的山东境內,巡抚王德率军驻守青州、济南,山东总兵戚继光驻兵登州、莱州,但胶州的分量才是最重的。
山西、河南都不合適大战,而护卫军突然北上,占据山东一角,还支援辽东明军,的的確確是俺答最合適的目標。
张逊业迟疑道:“所以—
“所以,今年护卫军会全力用兵山东,若有余力,也应该用在海州,或能策应山东战局。”王叔果毫不犹豫的说:“只有扛得住今年来攻,局势才能稳定。”
王叔果在原先的歷史上,主要就是在兵部任职,非常得当时的兵部尚书杨博的看重。
“俘虏皆由舟山处置,不过等到此战之后,或是明年,还请陈千户驻兵玉环岛。”
王叔果神色肃穆,“一来,当年元朝漕运大部分是走海道,广东、福建两地的漕运海船就是在玉环岛楚门港停驻,再北上浙江。”
“二来,玉环岛扼守温州、台州两地,近永嘉江口,连同闽地广粤,舟山若要以海船遥制东南沿海,此地实乃要害之处。”
丁邦彦听的连连点头,王叔果停了片刻后忍了忍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將话题扯开。
好一会儿之后,丁邦彦等將校离开,张逊业才小声问道:“適才还有什么没说?”
王叔果保持了沉默,对於不害民、不扰民,北上山东大败的护卫军,他很钦佩,
但还想再看看,再看看。
王叔果虽然是永嘉人,但十一岁举家迁居北京,全家十六口人南逃,最终生还的只有九人,其父王澈、其母、长女两侄被杀被掳。
所以,王叔果有投入舟山的意愿,一方面是因为仇恨和护卫军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难出仕。
难度主要就出在王叔果的舅公张的身上,张逊业虽然是张瑰次子,但没有功名,而王叔果却是两榜进士。
別看严嵩弄死了夏言,但却是这两人一起弄倒了张-张实为嘉靖一朝的名臣,
但树敌颇多,不管是严嵩、夏言都是仇家。
就连徐阶也一样,当年他高中探,就是被张驱赶离京的。
歷史上的王叔果,嘉靖二十九年中进士,一直到嘉靖三十五年才被授官同年都升到员外郎甚至郎中了,他六年之后被授主事。
而王叔果想再看看,是因为听得消息·陛下召各省有名望的道土入京,其中重点是炼丹。
自古以来,就没有修道炼丹还寿命长的君王所以,王叔果有些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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