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景,讲理定然是行不通的;

与其废话,不如直接动手,劈出一条道来!

车培佞脸上的奸笑戛然一凝,心头没来由一颤,竟有些被陆风这股骇人的气势所震慑到;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修为实力远在陆风之上,又很快平静下来,狞笑骂道:“小子,你既找死,那老夫便成全你!”

说著脚下一点,跃起的同时那么一勾,竖在地面的佩剑应声出鞘,落入了他的手中。

长剑入手,车培佞又凌空那么一踏,隨即整个人便朝著陆风急攻了过去,犹似一只飞向猎物的凶鹰。

陆风愤怒之意縈绕心头,实力毫无保留呈现,剑指朝前猛然一指,无形剑势疯涌劈出。

车培佞陡然感受到陆风刺来的这股剑势,瞳孔猛地瞪大,手中直刺的剑近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转,横陈抵挡在了胸前。

彼此剑势未曾交锋,仅是感应,他便怯下了场,內心止不住的於那一剑生出忌惮。

轰!

恐怖的剑势袭卷。

车培佞恍惚间只觉好似面对的並不是一股剑势,而是暴怒不休的怒海狂涛,在陆风剑势逼近的那剎,他只觉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无尽的汪洋给笼罩了起来,任凭他如何闪避都难以拉开这股怒海狂涛的倾覆。

待得剑势真正逼近,他才意识到其中所敛威势之凶险恐怖。

那股怒海一般的剑意直抵他心头,一度让他剑心都受到了震颤,仿佛瞬间被拉到了一片无尽汪洋之中,处处都是避无可避的怒海凶涛,隨时都可能会將他冲的支离破碎。

“不!”

车培佞愤怒狂吼,一股凶戾之气由內爆发。

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不接受一个被他蔑视的小子,竟会把自己逼成这样。

隨著秘法的施展,车培佞气息节节攀升,几近衝上了天魂境后息层面;

借著燃烧精血为代价爆发出的恐怖势头下,成功击溃了陆风袭卷而来的这股怒海剑意。

儘管成功化险,但车培佞脸上却再也没了此前的喜色,转而满是凝重。

若早知陆风有著此般实力,他断不会急不可耐的跑来这蛰伏报復,为此消耗了大量的灵气与体力,难保全盛態势,適才会在陆风那一剑下有种提不起气来的虚弱感。

將失利归结在自身虚弱而非陆风太强缘故后。

车培佞心绪陡然平復不少;

这也得亏了他白日离开的早,没有听得陆风如今身份,否则怕也就不会这般去想了。

“小子!”车培佞喘了口气,冷蔑啐道:“不得不承认你確实有几分剑道天赋,竟能领会出如此怒海狂涛的剑意,但仅仅凭此可还远远不够!今日,你必死!”

陆风看著车培佞藉助秘法提升的气息,眼中冷蔑依旧,缓步上前逼近,“剑不磨会绣,人也同样如此,光凭秘法可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海之怒解决不了你这老东西……”

“那便来尝尝天之怒!”

陆风目光一凛,周身透出一股比之此前更为深沉愤怒的气息。

车培佞深感骇然,只觉心头没来由一阵沉重;

下意识心神不寧,抬头望去,见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故风云变色,乌云笼罩,像是有著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一般;

让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隱隱又似联想到什么,神情驀然一慌。

『不会的,不会的,』车培佞心中不断暗示著自己,『他一介地魂境魂师,怎么可能一剑之下撼动得了天地?』

『巧合,一定是巧合……』

……

“师傅他好厉害呀!”

另一边,凌兰秀听完陈川苓讲述完又一场有关陆风当年的惊艷比斗后,忍不住惊嘆。

眼中追崇敬慕之色愈发浓郁。

经过陈川苓的一番讲述下,二者间的关係无形中缓和不少。

凌兰秀平復下心绪,回想著陈川苓陈述时的情景,全程上下浑然瞧不出半点贬低詆毁的话语,给人的感觉只有敬重,乃至隱晦的存著一丝欣赏崇拜感。

这让她不由有些疑惑,若是此般心境,根本不存半点怨恨,哪会在结业之时赠那般咒人的玩意?

伴隨著困惑,凌兰秀开口质问道:“你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从你的陈述里头好像没感觉出你有多怨恨他?是在我面前装成这样大度吗?”

陈川苓苦涩一笑,犹豫了一瞬,愴然说道:“若他是同我一样的女子,缕缕抢了我的风头,那我或许真会被逼得生出阴暗的心境出来,从而怨恨报復,可他……是男子。”

“是男子又怎么了?”凌兰秀不解。

陈川苓脸色隱晦一红,缓缓说道:“他很好,好得让我於他起不了半点的怨恨。”

凌兰秀还想再问为什么,陡然瞧见陈川苓那扭捏靦腆的女儿家姿態,整个人都不由惊愕在了原地,慌张道:“你,你……”

明明心中已经猜想到那种可能,可到了嘴边却一时没有道出来。

陈川苓却是意会的点了下头,给了凌兰秀一个肯定的眼神,也打断了后者继续说出口的念头。

留存於心,她顏面上会好受一些。

毕竟,这算得上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了,此刻说及,完全是想著以自我为例,劝导凌兰秀正確看待,儘管竭力保持平静了,可一颗心还是砰砰砰的狂跳不休。

凌兰秀儘管得到了確切回应,可心中的困惑却並未减去,反而更为困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他走时,送圈那种东西来诅咒他啊?是如话本戏剧之中演绎的那样,得不到就想要毁掉吗?”

陈川苓脸色一窘,“小小年纪,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凌兰秀一愣,猜疑道:“难道说那圈还有別的隱晦意思?”

陈川苓摇头,想著都已经说至这个份上,倒也不差再解释一句,当下苦涩的嘆了口气,坦言道:“那其实根本不是他误认作的圈,而是环。”

“,环?”凌兰秀眼中惊色更浓;

她清楚,这虽仅是一字之差,可其中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別。

一则抒情,一则咒骂。

一则或可情定终身,一则却可生死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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