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师傅却凭著这些年下来依旧十分强横的实力,借著那抹残存的半圣圣蕴,生生扛住了那足以消亡泯灭的攻势;

好在残魂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被轰得几乎快要支离破碎;

这是胡文彬彻底消亡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原以为自己的师傅就算撑得一时,也断然维繫不了太久,终將是一场同归於尽之局。

亦如当年镇压时眾人所合议的那般,借著时间长河消磨掉他师傅的实力,终有一日后人来此后可以將之灭杀,永绝后患。

胡文彬死都没想到。

他的算计都几近快要成功的那剎,外头突然涌来四股精纯的气息,生生稳住了黑柱空间內的混乱震盪;

让得他那本都已经支离破碎,难以苟延的师傅,竟生生稳住了最后的气机。

继而借著汲取那四股涌来的精纯灵气,竟开始重新凝形。

胡文彬若还有一丝意识尚存,此刻定是极度愤怒且绝望的。

他那师傅不仅借著外来灵气的补给成功凝敛塑形,还扼住了他那部分溃而不散的精纯灵魂之力,內外兼补下,彻底稳住了那份被撕裂的伤势。

『弱,实在是太弱了!』

老者啐骂完胡文彬后,转而又开始嫌弃外头月焱四人的灵气;

虽然这部分灵气加上月焱等人以著源石为基的填补下,足可比擬寻常天魂境六息层面的精纯气息。

但於老者的实力而言,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一些;

以至於,延误了他彻底补全伤势的最佳机会,无法护住那丝圣蕴的消散;

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实力倒退,破碎的灵魂虽然侥倖得以补全,但不可避免的依旧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隱患伤势。

老者感受著自身的状態,原本半圣的实力如今仅剩天魂境六息层面,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如此实力,全然不足以支撑他出去后横行,重现昔日的辉煌。

甚至,自身的魔气一旦现世,保不准还会有彻底湮灭的性命之忧。

必须寻个安全之地!

他有信心,至多十余载功夫,定能恢復至巔峰。

如是想著。

老者气息逐渐变得冰冷而又狠厉起来,感受著外头的四股精纯灵气,毅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眼下此景,於他而言,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才方有一线生机。

『一群小鬼,既想要机缘传承……』

『那本座就成全了你们!』

伴隨著一声桀桀阴笑,老者汲取完胡文彬灵魂之力才补全的魂影,兀自又分散了开来。

但这次,是他以著秘术而为,並不会太过损耗。

魂影一分为四,化作四股精纯到极致的阴邪能量径直飞出黑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了月焱四人的魂海之中。

噗!

外界,受此突袭之下,月焱四人瞬间倒飞而出,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每个人的脸上此刻都笼罩了一层氤氳黑雾,狰狞而又恐怖。

四人落地后痛苦挣扎了半晌,待得脸上的黑雾逐渐敛去,朝著额头眉心处匯聚,才终於缓和过来。

“月瀧!”月焱虚弱的爬起身,愤怒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传承?”

月瀧此刻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滯,满脸后怕,目光下意识回应而向,却猛然一惊,“哥,你的额头……”

一侧的李太渊和苍澜此刻也都慌张的互视著对方,指著对方的额头。

月焱皱了皱眉,此刻已是明白月瀧所指,因为同样的情景他也自月瀧此刻的额头眉心处看到了。

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印记,漆黑无比,比之世间所见的任何一种色泽还要更深沉几分,久盯之下,像是有著將人精神都给吞噬一般的魔力。

印记形状有些像燃烧的火焰,但那黑色的轮廓却显得极其锋利,叫人不寒而慄。

李太渊沉重的声音这时响起,“小焱,这印记怕非正道手段啊,里头好浓郁的魔气,这、咱们若是就这样回了圣宗,我等恐怕……”

苍澜补上了后半句:“绝无活路!”

他们作为圣宗之人,身上有此浓郁魔气,想都不用想,宗內那些老顽固为了宗门顏面和声望,定会对他们处以难以想像的可怕极刑。

月瀧细感之下,脸色说不出的愧疚难看。

“哥,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意孤行……”

“我自己去和少主交代,哥,你们先別回宗好吗?”

月瀧咬牙,神色绝望而又悲壮。

自责间,驀然瞧见一旁的月焱犹似入定一般,静默在当场,毫无反应;

月瀧不由狐疑:“哥,你怎么了?”

“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可死我一个,总比你跟著我一起遭罪的好啊?”

月焱足足沉寂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

先前眼中的那抹慌意明显退了下去,神色镇定的衝著月瀧几人招了招手。

“我已习得隱匿此般印记的法门,你们且过来。”

月瀧一怔。

狐疑上前;

很是不解月焱突然的態度转变;

还有好奇其口中的『习得』二字又是源於何起?

这短短片刻功夫,从哪里习得?

“真,真隱去了?”

李太渊二人看著月焱仅是手指轻点眉心,便帮著月瀧隱匿了那个印记,不由惊喜过望;

最主要的是,这份隱匿,不止於表面不显现,就连那份魔气,也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的反转,让得二人尽皆看到了生的希望,连忙齐齐靠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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