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话语一顿,改口道:“但相较於在下自身的修行,贵族的北精之水,於我的一位伙伴,更有大用,在下想求之,救其性命。”
老嫗沉声直言:“你的那位伙伴,老身已经见过,只是就族內现今残存的那部分北精之水气息,救她已是十分勉强,断不会再有残余可供你炼化吸收,如此,你可还要执意相救?”
陆风脸上不可避免的浮现一丝失落,这是无法掩盖的神情,毕竟北精之水於他的重要不言而喻,但仅是瞬间,这份失落便开解做了坦然;
陆风像是追逐一生的仇人突然释怀般轻笑了一声,感慨道:“这许就是命吧,北精之水没了,我不过是继续找寻罢了,人活著,总归是有希望的;但若水她不一样,如果没了这次机会,她就没有以后了。”
老嫗听得此话,漠然的脸色似隱隱柔和了几分,但仅是瞬间,便又黑了下去,厉声说道:“你这人心性倒是不错,只可惜,老身还是留你不得。”
陆风闻言,刚放鬆下来的神情顿时再度紧绷,警惕的看向老嫗:“不知在下何处惹恼了前辈?”
说话间,竭力的尝试想要调动体內灵气,却依旧浑然没有半点反应。
老嫗的声音这时响起:“別白费气力了,你身处我族独有的绝灵荆棘之中,是断不可能有力反抗的。”
陆风一怔,终是得以確信,实力的限制,果然同眼前这些诡异的荆棘格栏有关。
同时,知晓並非实力全废下,他心中惊惧下的那份急躁,也平稳了不少。
冷静过后,陆风隱隱猜到了老嫗的用意,开口反问道:“前辈针对在下,可是担心若水不愿消耗那份北精之水的缘故?”
“不错,”老嫗並未否认,直言道:“她甦醒后,死活不愿接受我族的治疗,非要见到你安好,让你先炼化了这北精之水不可。”
陆风鼻尖不禁一酸,急道:“她身体状態那般差,撑不住多时的,你快带我去,我来劝说她。”
老嫗摆了摆手,“她暂时不会有事,但若你再不做出选择,她必死。”
陆风见老嫗態度决绝,不由沉下脸色,同时有些不解:“前辈一再让在下选择是何意?想除了在下这个顾虑,前辈大可就方才在下昏迷期间动手,何必要在此多语?”
老嫗冷笑道:“你自己死,同死在我族之手,是两回事,未免圣女心中留下芥蒂,你需得配合老身演上一齣戏。”
听得老嫗口称圣女二字,陆风不由替若水安下几分心来。
如此看重之下,想来其性命確实当不会再有凶险。
当下,迎合著老嫗说道:“前辈是想叫我死在若水眼前?好叫她彻底安心留於你族之內?”
“不错,”老嫗没有否认。
陆风陷入沉默,良久,愴然说道:“我可以应你,但有个条件,你族需得確保我的其余同伴,安然离开。”
老嫗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告诫道:“这是我族炼製的秘药,你將之吞下,回头见著了圣女,老身会催动药丸效力,让你的魂盘彻底碎裂,如此,也算迎合上你现下將碎未碎的状態,不至於引起圣女的狐疑。”
“作为补偿,老身可向你保证,事成后,不仅会护卫你的那些同伴安然离开,离开前还会將他们的身体调理至全盛的状態,包括那个沾染了亡灵蛊的药师。”
陆风一喜,“你族竟还懂得对付亡灵蛊的手段?”
老嫗傲慢笑了一声:“毕竟同那古焱族,斗了那么久的岁月,自是懂得。”
陆风一惊,当下再无顾虑,接过药丸便即吞服了下去。
想到心中牵掛的和诸多想做未来得及做的遗憾事情。
陆风惆悵说道:“前辈,可否准允在下书写几封遗书?”
见老嫗皱眉。
陆风连道:“留下遗书,如此也能让在下的这份意外横死,更具说服力。”
老嫗这才应下,取出一套笔墨纸砚。
陆风透过微弱的烛光,发觉老嫗递来的那支毛笔笔尖,竟是湿润著的,像是有人刚书写过一样。
老嫗脸色微微一凝,顺口说道:“我族物资紧俏,这已是所剩不多的笔墨,平素都只在重要节点才会用以记录,此番圣女的重现归来,刚被载入族史之中。”
虽说老嫗的解释有理有据很是具备著说服力;
但陆风眼中却是更多出了几分狐疑,就方才的接触来看,老嫗明显不是这般热心於解释的性子;
此举,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违和之感。
像是在掩饰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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