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要吩咐小人什么?”
雁南秋不敢妄动,生怕惹恼姬兰心,將之踩入深渊,僵持著以自己的脸托著姬兰心的脚,任由著其布鞋脚底的泥土落在自己口鼻之中。
姬兰心脸色一凝,想到苗瑛先前的顾虑不无几分道理,开口警告道:“回头出去后,於外人面前,收起你这份当狗的嘴脸。”
雁南秋一怔,隨即欣喜:“谢主子。”
此般感谢,竟透出著几分真心实意。
雁南秋原先对於被迫立誓认主,给人当狗一事,最担心的便是於外人知道,让得自己半点做人的尊严都丟尽。
姬兰心此话倒不是为了雁南秋顏面顾虑,而是不愿给自己徒添不必要的麻烦,雁南秋的尊严於她眼中全然不值分毫,但玲瓏阁的脸面,她却不得不忌惮几分。
听得雁南秋话中的惊喜,姬兰心又觉不忿,脚掌下移,將厚厚的鞋底边缘踩向了雁南秋乾裂的唇边。
冰冷反感的声音响起:“將你先前滋在我鞋边的骯脏东西舔乾净了再上去!”
雁南秋一愣,嗅闻著姬兰心鞋边那直衝鼻腔的熟悉腥臭味,顿时明白过来是何污秽,脸色羞窘涨红间,忍著噁心与羞耻,听话的伸出了舌头。
姬兰心瞧见雁南秋这等下贱的姿態,心中的鄙夷更甚,暗自同心仪的秦天良相较下,更觉雁南秋之流,根本不堪为一名男子!
……
另一边。
陆风和褚佑薇二人自跃下『凹』形池底暗道后,同样也经歷了先下游平移而后上潜的路径,最终迎来的出口虽然都位於最顶端的『癸室』水池之中,但却並非同薛紫儿一处。
而恰好是薛紫儿所料的那般,处於岔道的两端,也就是此刻癸室之內,东西两角处的两个小型水池之中。
此刻,陆风和褚佑薇仍旧潜伏在出口处的水面底下,倒不是他们不愿出去之故,而是在他们上潜的节骨眼,陆风敏锐的感应到了水面上头所传来的几道可怕气息。
潜於水中暗自感应之下,郝然辨別出,孙家一行,孙柳柳为首的眾人好巧不巧的正盘坐在他们此刻出口处的水池旁,好似还刚同人动过手,正在盘膝恢復著。
此般贸然出去,难保不会同那些人撞个正著。
加之孙柳柳恢復间,那些护卫心神紧绷下,保不准一个不慎会被当做偷袭客,给格杀了。
虽不至於死,但一经动手,却难保身份不会暴露。
也正因二人於水池底下多屏息凝神了一阵。
陆风和褚佑薇才愕然听到了让他们顛覆眼球的事情,姬兰心逼迫雁南秋认主当狗的情景,一字不落的顺著池水传入了他们耳中。
瞧著池水此般传递声音的特性,陆风也终是明白何以一开始他们於石室外,里头竟听不到他们动静,也明白了那些短柱之中所敛的暗灰色骷髏具体何物。
池中所载並非寻常之水,多半乃是传说中的『织幽水』,是一种对於声音有著奇妙阻断和传递的特殊之水。
先前他们於气窗口,因为岩壁沾染了织幽水的缘故,形成了阻断,站在石室中央很难听得外头动静。
但因岩壁上的织幽水同石室內的环形水池有著相连,是以身处气窗口,反倒可以隱约能听得里头的一些动静。
陆风也是因岩壁自上而下溢出的织幽水缘故,才大胆猜疑癸室和壬室內的水池有著相连,才感应到了壬室之中水底暗道的存在,才有了惊险的金蝉脱壳一幕。
此外,织幽水也是天地间一种对於灵魂有著特殊压制性的奇水。
魂师死后,可通过墨玉藏魂,来延续命魂,给予命魂一个寄託之所。
而这织幽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同墨玉截然相反的极端存在,命魂一经触及此般灵水,便如同普通人触碰了强酸一般,会受到腐蚀,甚至是湮灭。
此般池水的作用也只针对没有载体的残魂,倘若正常的魂师,命魂安然处於魂海的,是不会受到此般池水影响的,唯有身死魂出的那刻,才会受到此般织幽水的限制。
基於这点,陆风也隱隱猜到了那些犹似围栏一般的短柱作用。
多半,乃是用於封禁残魂之用。
这让得陆风心中不由倍感在意,好端端的怎么会封禁了如此多的残魂,还都带著可怕怨念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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