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名骑士纷纷下马,跳过半人高的篱笆,刀剑出鞘,將左手两间草房团团包围。
公孙病没有兵器,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双手挤压摩擦,片刻工夫,手心变成赤红色,然后衝著草房冷冷地说:“阁下莫非是晓月堂御眾师?闻名已久,何不出来一见?”
等了一会,第四间草房里居然真的走出一个人来。
远处的周羽清比十方教的人更加吃惊,他与老神仙在此住了整整一晚,竟然没有发现附近的房间里还藏一个人,难道这就是那位易怒的霍允?
出来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二十几岁,容貌极美,只是满脸冷色,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站在门口,右手扶著门框,一言不发。
公孙病上下打量几眼,略一拱手,说:“晓月堂御眾师既然在这里,龙王想必也不远,干嘛不请出来?十方教並无恶意,我们是来商討大事的。”说罢四处望了一眼,消息说这里共住著四个人,看来没错。
“大事?这里最大的事就是存粮快要没有了,你们送粮来了吗?”女子开口,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公孙病一愣,心想这个晓月堂御眾师也是疯子,强压怒气,说:“龙王在哪?”
“我不知道,你问他。”女子向眾人右手的第一间草房指去,隨后转身进屋,將房门紧闭。
那间草房是秦夜明的,三名骑士刚刚搜索过,里面明明是空的,可女子说得如此肯定,由不得眾人不信,公孙病分出一半人留下,另一半人跟他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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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故弄玄虚可不是待客之道,十方教千里求见,你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没人回声,公孙病觉得自己上当了,对著一间空房子说话实在愚蠢,於是挥手命令此前的三名骑士再次进屋查看,他却转过身,面朝御眾师的房间,如果传言没错,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三名骑士刚才险些中毒,心有余悸,因此躡手躡脚地前进,走到房门前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探头探脑地向里面观望。
一桿长枪猛然刺出,三名骑士挥刀格挡,那枪却如同灵活的毒蛇,拐著弯爬行,迫得敌人步步后退,让出一片空地来。
持枪的人走出来,那是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个子虽然不高,脸上却有一股逼人的英气,面对人群毫无惧意,大声道:“秦夜明在此,什么人敢在此喧譁?”
远近诸人无不大吃一惊。
先前曾经搜屋的三名骑士自不必说,他们亲眼所见小小的草房內空无一人,虽然床铺上有住过的痕跡,可这人无论如何不可能藏在屋子里,现在却走出一个大活人来,证明他们大错特错,脸色不由得全都变了,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待会护法菩萨將怎么处罚自己。
最远处的周羽清不仅吃惊,还很迷惑,这个秦夜明不是一个月前去京城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难道——他將身子向外稍稍探出一点,打算看场热闹。
公孙病又气又恼,五间草房既像有人又像没人,他客客气气地求见,龙王却接二连三地刁难,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背负双手,大步迈向秦夜明,边走边说:“看来龙王是要考较我们十方教的本事嘍,在下护法菩萨公孙病,向阁下討教。”
“討教就算了,你们把院子收拾乾净,没准龙王……”
秦夜明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扑来,急忙挺枪刺去,倒也有板有眼,显然在枪法上颇下过一番功夫。
公孙病赞了一声“好”,双手伸出,如同经验丰富的捕蛇者,一把抓住乱晃的枪桿,双臂用力,咔嚓將其折断,攻势犹未止住,直逼持枪者。
秦夜明没料到对方如此强横,撒枪后退,伸手一指院外,“龙王在那里。”情急之下,露出几分女子声音来。
十方教眾人都被“龙王”两字吸引,没注意到异样,齐齐转身,望向篱墙外的荒野。
野草萋萋,树木萧萧,哪里有龙王的影子?
周羽清知道“秦夜明”只是隨手乱指,心想韩芬的易容术神乎其神,五间草房的下面也必有地道相通,不过她的伎俩可瞒不过太久了,自己倒要看看,十方教到底要如何对付龙王的隨从。
念刚及此,突然觉得身后升起一股寒意,全身蓄劲,猛一回头,却是老神仙蹲在身后。
真人做了手势,周羽清迷惑不解,正思量著,背后被真人推了一把。
周羽清跳到地面,立刻引起十方教的注意,韩芬假扮的秦夜明恢復男声,大声说:“那就是龙王,你们找他说话吧。”
二十余人迎面走来,周羽清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我是龙王,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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