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黑蛮

在汴梁,大家闺秀一般十三四岁便会议亲,十五岁及笄便可出嫁,十岁的少女,已经不小。

赵蝶儿已经十岁,十岁的少女,身体还未长开,却已初展丽质。

今日的赵蝶儿,穿著一身绸缎小袄,娇小的身体裹在毛茸茸的狐裘下,小脸明净。

今年汴梁无雪,寧凡还是第一次在无雪之时,遇见赵蝶儿。

十年过去,寧凡容貌已如三十岁的男子,目光更加深沉,在看到赵蝶儿的瞬间,目光却是一柔,微笑道,

“哦?这不是蝶儿么?”

“蝶儿见过寧世叔,寧世叔又去汴河赏景了么?可惜今年汴梁没有下雪,梅也没开。无梅相伴,想来世叔的酒,喝得会有些寂寞呢.”

赵蝶儿羞涩一笑,低下头,如瀑的青丝垂下,声音软糯般甜美。

十岁的赵蝶儿更加知礼,如今的她,已经不会缠著寧凡堆雪人了。

十岁的赵蝶儿,已有了些许少女心思.寧凡容貌本就俊朗,更因多年修道,身上有一股出尘气质。

纵然刻意令容貌老去一些,仍是让初懂情事的赵蝶儿有了些许面红心跳的感觉

在赵蝶儿身后,还跟著两名赵府婢女,皆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容貌也算娇俏。

长年在赵府服侍,二婢也算见过不少汴梁俊杰,容貌、才学出眾的,她们也见过一些,但似寧凡这般气质出尘的,罕有

故而不止赵蝶儿红了脸,就连两名婢女也是红了脸,不时还会偷看寧凡几眼

“是啊,今年汴梁无雪,梅未开,这酒,还真是喝得寂寞.伯阳兄的病,好些了么?”

寧凡话锋一转,询问道。

他来到汴梁十年,也与赵伯阳相识了十年,算是老友了。

尽一个月,赵伯阳没有来云中书院授课,据说是旧疾復发,相当严重

“爹爹的腿疾每年都会发作,只是今年严重些,已经无法下床,须有人至床前服侍,名医请了一些,却也不见好转,就连蛮痴大师赐下的蛮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赵蝶儿一想到爹爹病痛的样子,鼻头一酸,眼眶立刻红了。

“腿疾是么.不要哭,你隨我来。”

寧凡抚了抚赵蝶儿的青丝,而后推门回府,无意识的动作,弄得赵蝶儿忘了哭泣,面容大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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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十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已经有不少汴梁士族求亲了.但寧凡仍將她当做小孩子,隨意抚摸她的头.

很无礼的举动呢,但,赵蝶儿似乎並不排斥这种感觉.

將二婢留在屋外,赵蝶儿独自进入寧府庭院,汴梁的梅全部未开,庭院中却有一株梅树,红梅盛放

“誒?世叔家的梅树好奇怪,竟与汴梁城的不同”赵蝶儿讶异道。

“自然是不同的,它不是普通梅树.”

寧凡微笑著,从梅树上摘下两朵梅,其中一朵灵气较弱的,戴在了赵蝶儿的鬢髮上,另一朵,变戏法般放入一个锦盒,交给赵蝶儿。

“盒中梅,拿去给你爹服下,腿疾自会痊癒此事不要在汴梁声张,也不要告诉你爹爹,梅是我送的。”

赵蝶儿小脑瓜已经懵了,根本没有听清寧凡说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接过了玉盒,鸵鸟般垂下了小脑瓜。

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她竟然被寧叔叔调戏了!

在汴梁,男女授受不亲,寧凡却抚摸了她的头髮,並给她戴了

她的脸好似烧著了一半,滚烫滚烫的,耳边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懂得怕羞了么,蝶儿真是长大了啊,倒是叔叔举止轻浮了.”

寧凡失笑摇头,他骨龄早已千年,赵蝶儿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小孩,他之前没有想到男女大防这一层,此刻倒是知道要注意了。

又將之前的话重说了一遍,细细叮嘱赵蝶儿之后,寧凡才让赵蝶儿离去。

直到走出寧府大门,赵蝶儿还是小脸羞红的状態,好不容易才静下了心,看著手中锦盒,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叔叔为何给我一朵梅?还说这梅能治爹爹的腿疾蝶儿读过不少医术,可从未听说过梅能医腿疾.”

明明不相信梅能治腿疾,赵蝶儿还是抱著试试看的打算,带著梅回到家中,將梅交给爹爹服下。

说来也神奇,赵伯阳的腿疾明明无药可医,但服下那梅后,腿疾竟是一天天好转。

赵伯阳百般追问那梅从何而来,赵蝶儿记得寧凡的嘱咐,没有乱说,但此事还是在汴梁城传开了。

无人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梅,竟能治好赵大儒的陈年腿疾。

知道真相的,只有赵蝶儿,十岁这一年,她第一次见识到寧凡的不可思议。

当她再次来到寧家,准备感谢寧凡赠梅恩情时,却发现寧凡並不在家,只有『妻女』在家.

向柳妍『叔母』与仙萝莉『姐姐』打听之后,赵蝶儿才知,此刻的寧凡,正在汴河河畔作画。

“寧世叔在汴河作画?”赵蝶儿感到十分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寧凡貌似只会喝酒赏梅。

当她来到汴河河畔,寻到寧凡时,果然看到寧凡正在一块半人高的平整青石旁,看著一副古画。

十年化凡,只为求真,寧凡终於开始悟真。道真,无法口口相传,寧凡將道真的领悟,融入丹青之中,绘成画卷,以此悟真。

寧凡正在看的古画,是他在陆族九部之时,从罗云封妖陆道尘手中获得的一幅画。

画中內容,是古天庭妖帅陆吾驾车出征的一幕场景。

此画由古天庭的某个画仙所画,可化虚为真,只需催动法力,便能令画中人物幻化而出。

这画中,融入了那名画仙的道真感悟

寧凡看了古画良久,才將之收起,取出纸墨笔砚,放於青石上,开始作画。

他知道赵蝶儿已经来了,就站在身旁,但此刻他一心作画,並未理会,赵蝶儿也並未打扰。

寧凡的画功只能算是普通,技艺上远远没有臻至最高境界,但他的画,蕴含著深远意境,近乎於道。水墨画,最重要的便是意境。

他画的,是汴梁城的山水,一草一木,早在这十年中融入他的心中。

但他画出了汴梁城长街店铺,就画不出那种喧囂。

他画出了汴河河水,却无法令河水流动。

他画出了两岸禿梅,却无法令梅树上的梅绽放.

“还不够么.”

寧凡微微嘆息,放下湖笔,望江沉默。

他对这幅画仍不满意,不满的原因,是因为未能做到融真入画。

赵蝶儿美目异彩连连,惊讶地看著寧凡的画作。

她自然不懂得什么道真不道真,在她看来,寧凡的山水画造诣无疑已达到极高境界,一草一木,皆有其意

她不明白,寧凡明明画出了一副绝世好画,为何要嘆息.

“叔叔,你对这幅画不满意么?”赵蝶儿没有称呼寧凡世叔,她的口气,似乎又回到幼时那般亲近。

“你又看出来了?”寧凡微笑道。

“嘻嘻,叔叔眉头都快要拧到一起了,蝶儿能看不出来么。”

赵蝶儿甜甜一笑,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小脸一红,垂著头,对寧凡央求道,

“叔叔可以教蝶儿作画么,蝶儿想学”

“你的志向,不是要当一个蛮僧么,怎么不去学蛮经,反倒跑来与我学画画。不想当蛮僧了?”寧凡失笑道。

“不,蝶儿的志向,仍是做一个蛮僧,且蝶儿已经答应了蛮痴师傅”

赵蝶儿话说一半,幽幽一嘆,没有继续说下去。

寧凡也不追问,只是饶有兴致地看著赵蝶儿,解下腰间酒葫芦,咕咚咕咚饮了一口。

“叔叔教蝶儿作画好不好,五年,蝶儿只打扰叔叔五年,五年之后,蝶儿就会离去”

赵蝶儿乌黑的眸子凝望著寧凡,带著些许恳求之意。神情中,更有一丝懵懵懂懂的情愫。

“好。”

寧凡点点头,目光扫过赵蝶儿鬢角的梅,却是感嘆。

时隔数日,那梅已经乾枯,但赵蝶儿仍是戴在头上。

长大了么

自这一日开始,赵蝶儿每有閒暇,便会来寻寧凡学画。

汴河青石旁,寧凡一定会在那里,时而泼墨挥毫,时而沉吟不语。

第十一年,寧凡终於画出了会流动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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