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渊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灵力?”
那老头一愣,隨即忽然笑了起来,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小娃娃,那我来问你————”
老人开口说话:“你可愿意拜入我君山道门,修长生仙法?”
陈临渊闻言,有些警觉地看著他。
前两日衙门贴出告示,说偃山附近有一伙人贩子流窜。
眼前这老头,见自己年幼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想来正是其中之一了。
想到此处,陈临渊一把抓住了老头的手腕。
“少废话,跟我上衙门走一趟!”
瀟湘大泽,洞天福地。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暉夕阴,气象万千。
大泽深处,正是君山道门的宗址。
这一日,却见洗剑池上,碧空之中,忽有天地异相显化。
风云匯聚,煌煌夺目,云海燃烧,翻腾不息。
渺渺紫霞,笼罩天际。
若是靠的近些,隱隱约约,还能听闻龙吟凤噦之声。
此刻的君山弟子,无论是在天空御物穿行,还是在山间缓步行走,亦或是在水上乘舟閒游,无不抬头,遥遥望向那一处地点。
眾人纷纷面露惊讶神色。
“这是哪位师兄要结丹了?!”
君山乃是中域顶尖的道宗,若论整体实力,拋开鬼谷、丹宗这类一脉单传,或者常年隱世的特殊宗门,已经能够与太乙门並驾齐驱,称作中域两大道宗之一。
门下弟子结丹,说来並不算是少见,可结丹之时,如此横天异相,却是少之又少。
不对,该说从来没见过。
“洗剑池一脉————难不成是那位传说中的陈临渊陈师弟?”
“李立神君门下,也唯有他符合条件了。”
“不可思议,我听闻此人十二岁入道,一年便筑就道基,显化潜龙道纹,入道至今,不过四十余载!得证金丹,竟还天生异相————”
“不对,我在古书上见过,此乃入品金丹!而且是上品之气象!”
君山弟子议论纷纷。
洗剑池外不远处的某座峰上,两名道人正坐在树下对弈。
见此异相,其中那位中年模样的道人有些惊讶:“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瞧见入品金丹现世————”
在他对面坐著一老者兀自落子,虽然嗬嗬一笑,却似乎对这异相,並不感到意外。
那中年道人侧过自光瞥了他一眼:“我道你老李为何今日有雅兴,约我来此处弈棋,原来是要好好显摆显摆这个宝贝徒弟,嗯?”
“哈哈哈————”李立闻言,仰天大笑起来:“不爱看別看。”
那中年道人没理他:“郑祖飞升之后数万年,人间气数衰弱,此等气象也著实让老夫开了眼。”
“宗门年轻一辈,能添一名如此出眾的金丹弟子,也是我君山幸事。”
“起这么大范?”李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你还下不下了。”
正当此时,金丹已成,横天异相逐渐消散,洗剑池上空,重归天朗气清。
峰上一处洞府,霞光隱现,云开雾散。
一少年模样的修士从洞府之中走出,著玄色剑袍,眉目炯炯,眼神凌厉,浑身锋芒,毫不掩饰!
“这便是金丹么————”
內视剑府,灵力剑气,龙虎交匯,在剑道莲之上,凝作一枚璀璨金丹。
“什么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话,若是叫外界诸多修士听闻,恐怕要胸闷气短,呕出血来。
可对於陈临渊而言,还真是肺腑之言。
筑基修士,寿二百余,因人而异,亦有寿三百之人。
陈临渊六十岁便能成就金丹,这还是他下山之时,一路游山玩水,並未过多苦修。
想来修成元婴,也是绰绰有余。
对於修为境界,陈临渊对自己没有太多追求和要求。
这人间修仙界,真正吸引他的就只有剑道,於是他下山,杀敌、访友,拔剑会遍各路天骄。
一路而来,大小机缘奇遇,莫名便集齐了五行灵源。
剑意天生,杀伐磨练,不久之前也已经大成。
再加之修为自然满盈,他便回了宗门一举凝成了金丹。
“虽是上品,却似乎只是三品金丹而已。”
陈临渊也曾听闻什么入品金丹的说法,只是人间气数摔落,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还以为有多么困难,没想到自己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便成就了上品金丹。
不过如此。
他对於这些什么金丹品阶,毫不在意,只知到了金丹境界,便能有资格再去与那些更强的修士一战。
甚至对於输贏胜败,也没有多少执念,对他而言,一剑既出,只须尽兴,不言胜负高低。
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输。
“临渊,你可曾听闻丹宗之名?”
“数千年以来,丹宗常年避世,前些时日山门打开,要举办那丹元大会,广邀中域各路修士前往。”
“你如今得证金丹,便替君山列席,前往与会吧。”
“对了,把清柔也带上,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也好。”
“陈师兄陈师兄,你还没有给我讲完,你去山海间的故事呢————”
飞舟之上,蒋清柔看见陈临渊得空,就来说上几句话。
对於自己这个小师妹,陈临渊並不反感,出行的许多琐事,都是她在替自己办妥。
只不过,听闻这小师妹出身边域,总觉得她对什么都很好奇。
閒来无事,便与她说说也无妨。
“其实也没有什么,在入道以前,我曾经救过一个小狐狸,她原是山海间一位妖族域主的小女儿。”
“后来我下山游歷,机缘巧合之下,与她重逢,便受邀往山海间游歷。”
隨行弟子,纷纷面露异色。
这还没有什么吗?
“然后呢?”蒋清柔原本只是想听听趣闻,没想到还牵扯到狐妖女子。
这剑侠与狐女的风流韵事,她从小可没少听。
当时就急了:“然后怎么样了,你们去山海间干什么了?”
“然后没有了,就是逛了逛,没干什么。”
陈临渊细细思索了片刻,其实那山海间之中,还有一面山壁,据传是从前的一位前辈所留。
其中留有一缕剑道意境,已经被自己参悟了。
想来清柔师妹对剑之一道,不是很感兴趣,而且这事说起来也很麻烦,还是不说算了。
万眾瞩目的丹元大会,落下了帷幕。
有这样一个名字,在中域修仙界,彻底掀起了风浪。
他十二岁入道,十三岁筑就道基,岁不过甲子,便已得证金丹。
丹元大会,剑压群雄,夺得魁首。
那枚珍贵无比,可增加结婴机率的上品玉璃丹,竟然隨手赠给了身旁的筑基境师妹。
“师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而且我也用不上啊。”
蒋清柔一面心中窃喜,一面又有些惶恐:“你还是留著突破境界吧。”
“没有必要。”陈临渊却浑不在意。
“於我而言,修行没有瓶颈一说,时机到了,自然能够结婴,给我是浪费了大好宝丹。”
“方才赐丹之时,那位陈一道兄也说了,此丹药力温和,你可留著用作突破金丹。或是拿去卖了,换成灵石也好。”
“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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