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年轻面孔。
陈临渊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最前方的几名长老身上。
“张长老,洛长老————诸位。”
“怎么都还在呢?”
陈临渊嗬嗬一声:“还有这么多人,没有走啊————”
“洛长老,来。”
他忽然抬起手,向洛侠名招了招。
洛老张有些疑惑,但还是缓步走上前去,还没走几步,就有一枚令牌缓缓朝自己飘飞而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令牌金玉材质,上刻洞渊二字。
“宗主令?!”
洛侠名有些懵。
“哈哈,本座气数已尽,恐怕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撒手人寰。”
陈临渊笑道:“还是早些將宗门交到你手中为妙啊。”
其实,洞渊宗的许多高层,偶尔也会猜测,谁会是下一任的宗主。
无非就是三位年轻一些,有望金丹的峰主、长老。
洛侠名、汪霖,还有原本的秦惜君。
再往后倒,就是宗主唯一的弟子,徐子清了。
此刻,这宗主令交到洛侠名的手中,倒没有人感到意外。
“张长老、黄长老,年事已高,还是轻鬆些,养老吧。”
“嗬嗬————咳咳咳————”
张广元笑起来,笑的咳出了几口淤血。
“宗主您可不要胡说八道,”莲幽峰主黄漫茗却是佯装慍怒:“我可还年轻的很。”
“那给你当?”
“我才不要。”似乎是早就料到宗主会这么说,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陈临渊莞尔一笑。
黄漫茗当然还年轻的很,她才一百二十多岁呢,也是他游歷楚国的时候,捡回宗门来的。
一晃,都已经这个年纪了。
陈临渊抬眸,在每一个修士的脸上掠过。
他们之中,有许许多多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在祖师殿以外,亲眼见到这位宗主。
陈临渊开口:“诸位道友。”
“陈某浑人一个,一生行事孤傲自负,从未有求於人,也从未谢过什么人————”
“今日寿数已尽,这洞渊宗,便交由诸位。”
“陈某感激不尽。”
“宗主————”一眾长老似乎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陈临渊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
反倒望向人群之中的另一个方向。
笑吟吟地说道:“刘师弟,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哈哈哈哈!师兄方才那一招,真可谓是仙人剑法!”
只见人群之中,有一陌生的青年仰天大笑而来,诸多修士一一分开,为他让路。
此人一身武人道袍,头戴斗笠。
正是君山刘天放。
在他身后,跟著一脸好奇的元宝,只是代天府的路玄龄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只见刘天放从腰间摘下了一枚酒葫芦,隨手一丟,扔向陈临渊。
“时隔三百多年,师弟也算是得偿所愿,真正见识了师兄的风采。”
说罢,他抬头仰天,望向剑气不散的天际,问道:“师兄,不知方才这一式剑招,叫什么名字?”
陈临渊摘去瓶封,仰头饮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这是师尊李立神君亲手酿的灵果猴儿酒。
难喝。
陈临渊隨手一丟,將酒葫芦扔了回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名字。”
“不过是拔剑而已。”
刘天放微微一愣,隨即神色复杂。
“陈师兄,临行前师尊多有嘱託,只要你开口,我便留在此地坐镇,庇佑你门下弟子百年。”
元宝有些惊异地抬头看著自己的师傅,可刘天放却神色如常。
其实李立神君根本没有说过这些,只不过他们都以为陈临渊自身难保,他的这些门徒自然也是难以逃出生天,所以想过保下几个好苗子。
没有想到,陈临渊临死之前將那些魔修一剑全斩了,留下来的门徒,多半还都活著。
刘天放是一个实在的人,他如今已是元婴境的体修,淡淡百年,就当炼心炼体便是了。
“没有那个必要。”
陈临渊微微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呵呵。你可是瞧不起的我的这些徒子徒孙?”
“呃————”刘天放一时语塞。
“放心吧,那几个老东西虽虎视眈眈,却多是胆小如鼠之辈。”陈临渊指了指天空:“这一剑的气象,足够让洞渊宗在这边域楚国,安安稳稳,发展百年了。”
“再者说来,我这將死之人,还给门下修士留了一份大礼。”
说罢隨手一招,散落在禁地各处的乾坤袋一一飞来,落在洛侠名的身前。
九个元婴境魔修的灵物资材!
他转过头,望向洛侠名:“你便对外说我闭关就是了,也不必封山,该如何便如何。这些东西,可也別省著。”
“是,弟子谨记。”洛侠名应声道。
“百年之內,难不成我门下还没有一个人结丹么?”
陈临渊笑道:“子清,听见了么,快些结丹,才能去找玄元宗那几条老狗的麻烦啊————我也好省心些。”
“是,宗主。”
他的目光继续掠过眾人,王人明、於南希、宋振宗————
最终停留在宋宴的身上。
“你来。”
冷不丁被宗主唤了一句,宋宴没犹豫,迈步走上前去:“宗主。”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剑修的剑意,该如何形成神通,对么?”
宋宴微微一怔:“是。”
那是在魔墟祸乱之后,小洞天境內修行时,他向宗主提过的问题。
不过那时候,宗主的回答是,不知道,没有这种说法。
“有一件事,我需要纠正你一下。”
“神通,就是神通,剑意,就是剑意。”
“並不是说剑意最终,能够形成神通,而是只有参悟了神通的修士,才配与我等剑修的剑意,一较高下。”
“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宋宴心中有些惊异,隨即点了点头。
“只不过,大多数剑修前辈嫌麻烦,懒得再给剑意的效果取个什么名字,所以便將之称为剑道神通罢了。”
陈临渊看了一眼宋宴身后的无尽藏,温和地笑了笑。
“说来你我还真是有缘,既是剑宗传人,又是我门下弟子————”
宋宴一惊,不知道宗主是如何瞧出自己的身份。
陈临渊却没管他的疑惑,翻手之下,出现了一柄古朴飞剑,悬於身前。
“我这飞剑,便赠予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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