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间,则是一位毫无气息,同样覆面的修士。

只不过其腰间悬掛的令牌材质,与朱家两兄弟有些不同,在透过枝叶缝隙的微弱光照之下,清晰地显出“地字叄玖”的字样。

“师傅——”

朱平方的坐姿略显僵硬,膝上摆著一版材质特殊的玉牘,右手握著一支特殊的符笔,笔尖凝聚著灵光,正悬停在玉册上方。

他的视线透过面具,望著著远处洞渊宗的景象。

“这密揭——最后都是谁要看啊?”

自打两兄弟进入机要,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任务,也是第一次写密揭这种东西。

地字叄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无需紧张。”

“此密揭除你我之外,最终只会呈於三人之手。”

还好,看的人不多。

朱平方鬆了口气,隨口问道:“都是谁啊?”

“阁主。”第一个名字从地字叄玖的口中说出,就让朱平方吃了一惊。

隱龙机要总兵,传闻那是个炼虚境的大修士啊。

“监正。”第二个名字说出,朱平方握著笔的手猛地一颤,目瞪口呆。

钦天监一把手。

“还有——圣上。”

朱家两兄弟彻底愣住了。

玄帝陛下?!

朱平方心中是惊涛骇浪,这三人哪一位不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唐廷乃至中域震盪的恐怖存在——

给他们老人家看的密揭——我来起草?

似乎是察觉到了弟子的失態和疑惑,地字叄玖开口说道:“无需思虑过多,只需按照你的所见所闻,如实记录即可。”

“此刻,你的眼,便是大唐的眼。”

地字叄玖温和地拍了拍朱平方的肩膀:“別太紧张,写错了也无妨——”

“噢。”朱平方鬆了一口气。

“写错了划掉便是。此密揭唯此一版,没有重来的机会。”

“?”

我特么没法儿不紧张!

朱平方暗自腹誹。

轰隆——!

谈话间,洞渊宗上空,光华碎裂,化作漫天流萤,纷纷扬扬。

在九位元婴境修士的合力攻击之下,护宗大阵彻底崩解开来。

魔云落下,无数魔修汹涌而来,冲向了山门之內。

朱平方心中一凛,开始落笔。

洞渊宗的修士之中,宋宴眉头紧皱。

他想过要逃跑吗?

当然想过。

在这样拥有金丹、元婴境修士参与的战事之下,所有筑基、链气期的修士,都只是陪衬罢了。

洞渊宗一眾修士和魔墟金丹以下修士的死战,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九个元婴,对阵一位金丹——

这是毫无胜算的一局。

然而宋宴却並没有马上离开宗门,逃离雁然山脉,因为他感受到了滚滚魔云之中,一束目光,正居高临下地凝望著他。

那双眼睛,充斥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个人是谁?

一个金丹境修士,想要杀了自己,图什么?

宋宴的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並不认识那个人,自然觉得古怪。

但是现在想这些,徒劳无用,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在这必死的局面之中生存得更久一些。

这个人对自己的杀意突出得很明显,倘若现在逃离山门,恐怕十死无生。

宋宴在心中问自己。

假若这个人与秦阳的实力相若,自己有把握杀掉他吗?

换成从前的宋宴,根本不可能提起这样的想法,可如今体內的那一点儿灵机还未消散,灵力和剑气源源不绝——

也许,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可惜思来想去推演种种,这种可能性还是很低。

哪怕一切都按照最完美的结果和走向,也只是很接近,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

毕竟金丹境修士不是站在原地让你施展杀招的傻子啊。

他当机立断,隱剑敛灵势全力施展,面容也变化,隱没在人群之中。

不知道隱剑敛灵势和那水镜髮带能够在金丹修士的探查之下,掩藏到几时,但若真的要在金丹手底下逃跑,一分一秒都极为宝贵。

轰—!

九大元婴一同出手,仅仅三击,大阵便完全崩解了。

禁地上空,魔云滚滚。

大阵既破,意味著陈临渊的死期已经到了,这洞渊宗自然也要灭亡。

虞以名隨意扫了一眼那些筑基链气的修士,兴趣缺缺,朝章兴名摆了摆手。

章兴名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九位大人,要去找陈临渊,这洞渊宗的其他杂鱼螻蚁,便让自己还有身后的魔墟修士来清理。

无数魔修,摩拳擦掌,眼冒金光。

这也算是跟著大人物出行的一种福利。

有著九位元婴境修士的震,毫无疑问,这些洞渊宗的修士定然是没有什么斗志,不会太过抵抗。

他们的灵资,谁杀了便是谁的。

“是,前辈。”

那九大魔婴,朝向禁地徐徐落下,只是个寻常禁制,虞以名隨手便將之毁去了。

他一点儿也不著急,远远地就落在了地上,缓步朝向禁地所在走去。

优哉游哉,似乎很享受杀死陈临渊之前的这种感觉。

甚至,想让它再长一些。

当你知道你的仇人今日一定会死,即便你不杀他,也会出现——可能是一道天雷之劫,將他劈死,你会如何做?

当然是將他玩腻了涮够了,然后再杀了他,虞以名如此作想。

其余八位魔修,包括陈天泽在內,都心照不宣地暗自放缓脚步,跟在虞以名的身后,隱隱以他为首。

虞以名看在眼中,脚步不停,心中却有些不屑。

这些老东西,真是在魔墟窝囊惯了,心气都没了。

这八人的举动自然不是谦逊,而是害怕动手斩杀陈临渊,染上什么因果报应。

他毕竟是仙人转世,又有那虚无縹緲的天意背书。

这些都是活了数百上千年的人物,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

但是虞以名並不这么想。

按照魔墟几位前辈的说法,这天地之间的旧时气数已尽,陈临渊必死无疑,那么如果能够亲手將他斩杀,说不得能够夺取他身上的气运!

他陈临渊可以结束一个时代,我虞以名,怎么就不能开创一个魔道盛世呢?

这些魔墟的老骨头,早已没了锐意,真该叫他们与旧时一併死去。

不过这样也好,无人与我抢夺这天地运势。

他如此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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