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细看,这才发现金弯的嗪囊处竟隱隱传递出空间波动,似是突破之时觉醒了某种天赋神通。

阴蚀婆难瞧著泄洪一般,逐渐趋於平静的虫潮,心痛之余却是更加忌惮。

这金鸡的胃口原是无底洞,似是有吞天食地之量,便是贪吃的鹏也没这般胡吃海塞。

当战阵上只剩下最后一只想要逃离的虫子时,金鸞抬嘴一啄,把那虫子夹在上下两喙之间,隨即邀功似的跑到徐青跟前。

徐青见状一乐,问道:“你用的是什么神通,竟能吃下这许多虫子?”

金鸞吞下虫子,拍打著翅膀,说是自个领悟的神通,可將嗪囊视作方寸乾坤,任千万蛊虫,万石米粮也装的下!

徐青半响无言。

这莫不是饿极了,硬生生给自己逼出个饭碗神通来?

真真是吃货成精了!

本来金鸞在五老观,就时常被净虚观主嫌弃饭量太大,若是那老坤道知晓金鸞觉醒了这么一神通,怕是心里会更加嫌弃。

一直秉持清修理念的五老观可没那么多余粮!

徐青琢磨著,等离开阴河后,必须把这专攻吃道的鸡丟还给净虚观主。

他家小业小,可养不起金鸞。

“卑鄙无耻的大雍人!”

正当徐青未雨绸繆,思索怎么甩掉纠缠自己的饭桶时,阴蚀法王忽然破防朝他大骂一声。

徐青当时就不乐意了,吃你家虫的是別人家的鸡,关他徐某人什么事?

他和这鸡又不熟。

就在阴蚀婆难遭受重创、旁赞法王暴跳如雷辱骂徐青之时,八旗元帅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在他身后,那被蚕食得缩小一圈的气运大龙,猛地大放毫光,八旗元帅以十年国运为代价,使老龙再次昂首长吟!

这次它不再盘踞身后,而是化作一条金色长龙,缠绕在元师臂膀之上,顺看挺刺的长奔腾而出,龙吟影瞬间合为一体,朝著阴蚀法王攒射而去,其势仿若奔雷!

“破!”

八旗元帅一声断喝,长金光大放,龙影咆哮间,阴蚀法王眶欲裂,慌忙招架。

仅剩一些孤將残兵的战阵之上,传来一声“咔”脆响。

旁赞法王手中掛著解冤骨器的铁藜骨朵应声碎裂,骨器俱皆化作粉消散。

长去势不减,在贯穿旁赞法王胸膛的同时,余波也將阴蚀婆难的躯体从主体中强行撕裂开来。

失去婆难命火援助,旁赞法王胸前闪亮的图腾瞬间黯淡无光。

“八旗元帅,你耗去雍朝十年气运,人君岂能容你?今日我虽死,大雍亦难存活!你八旗元帅也是.....千古罪臣......”

旁赞法王双目鬼火熄灭,一旁阴蚀婆难发出悽厉尖叫,彻底疯魔。

她不顾一切,捨弃残躯,化作一道污秽血光,捨命扑向八旗元帅:

“我死你也休想活命!昔日同生同死,今日亦要同命相连!”

面对血光,八旗元帅没有阻拦,他知晓这是曾害他殞命的同生蛊咒,没想到这疯婆子竟然在阴河古道,以阴鬼之身,参悟出了迥异於活人的同命蛊咒。

“十年气运,总好过南厝蛮夷灭我大雍,那才是真正的千古骂名。”

就在八旗元帅做好剥离气运长龙的准备时,却异变再生!

远处,在阴蚀婆难以身祭蛊,操纵身上仅剩的一只同命蛊虫掠向八旗元帅时,一道不下二百斤的球形金光,毫无徵兆地跳到了八旗元帅脸上。

金光进发,宛如铁鉤的鸡喙瞬间將那污秽血光啄得七零八落!

伴隨著一声妇人惨呼,一只血色蛊虫自破碎的血光中掉落出来。

金鸞伸嘴,仰脖,咕嘟一声,打了个饱膈。

虫子吃完,落在八旗元帅身上的金鸞,又在对方的金甲兜整上左一下右一下擦了擦嘴。

等擦完嘴,金鸡便跳下地面,头也不回的朝徐青奔去。

八旗元师眼中鬼火扑朔,他看向扒拉开金鸡,不让金鸡凑到身前的青年,不由握紧了手中长塑。

但当对方抬起头,朝他看来时,他又下意识鬆开了手。

从他第一次与徐青见面,至今已十年有余,但他心中却从未有今日这般惧怕。

便是阴蚀法王也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抱著最后一丝期待,八旗元帅缓步来到打扫战场的青年身前。

“徐...:.:”话到嘴边,八旗元帅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徐大人。”

徐青微微一笑,他明白从他显露实力开始,两人的路就彻底不再相通。

“元帅何必还称呼我为大人?”

隨著徐青话音落下,八旗元帅最后一点期待也隨之消失。

“你可否告诉本帅,你接近本师到底有何目的?”

徐青眨了眨眼,说道:“徐某人待客向来坦诚,我之目的从始至终都未隱瞒元帅,元帅又何以问我?”

八旗元帅疑惑。

徐青笑道:“我是丧葬先生,曾立下宏愿,要度化那些无家可归的尸体,我的目的正如此时此刻般,只是为了让他们安息罢了。”

八旗元帅顺著徐青的视线,看到了正收验鬼將鬼卒尸骸,以及宿敌阴蚀法王尸骸的芻灵纸人。

“怎会如此.....:”八旗元帅百思不得其解。

徐青继续道:“人各有志,你为的是你的大雍,我为的是那些亡灵,还有津门的安危“好比此前的天心教和苍义团乱党,我杀他们,也只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了我在津门的安生日子,却不是为了元帅的大雍。”

八旗元帅仍不肯放弃:“我大雍当年何其强盛?如今不过是有侯臣当道,只要有像你这样的能臣,肯去匡扶社稷,扶危卵於既倒,大雍必然能再次强盛起来!”

徐青忽然问道:“阴河鬼律即將侵入俗世,吞食津门一地百姓,元帅为了这一地百姓,可会去与鬼律殊死一战?”

八旗元帅沉默不语。

他背负国运,若败於鬼律,则有损大雍气运,为一地百姓,行亡国之事,属实不智。

徐青收敛笑意,再次发问:“一个以牺牲臣民为代价,企图获得苟延残喘之机的王朝,还有必要存在吗?”

八旗元帅深深看了一眼徐青,隨即翻身上马,遥望远方道: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吾身为一军將帅,岂能感情用事!徐大人当真不愿与吾同朝共事?”

“你我道不同,往后何来共事一说?”

八旗元帅握紧长,再不相询。

在离开前,身披金甲,大擎猎猎的元帅背对徐青,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徐兄好自为之,若下次相见,但愿你我不会成为敌人。”

徐青轻笑道:“此次相见,或是永別,待大雍將亡时,我会赶来为元帅收尸骸,最起码也不能让一生泣血为国之人曝尸荒野,难以归乡。”

八旗元帅身形一滯,隨即驱使下宝驹,就此裹著烟尘,消失在广的阴河古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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