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如果昨晚在银矿湾闹事的,是一群港岛土生土长的市民,你的安保公司成员还会开枪吗?”
“港岛市民可没有这么无聊,跑到银矿湾去搞事!”
“这只是个假设性的提问,请你回答我!”
谁都知道这个名叫苏菲的女记者要在埋坑,等着何耀宗跳下去了。
台下的乐慧贞上前两步,赶紧冲着何耀宗摇头,示意这里不是法庭,这个记者提出的问题他可以选择不去做假设性的回答。
不料何耀宗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浅笑一声,大大方方地回应了下来。
“如果是港岛市民,他们当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好!”
这个女记者大声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何先生你就是对越南裔难民带有刻意的歧视?!”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问一下你,你们英国政府,会不会对这些难民带有刻意的歧视?
你们是否会遵循你们认定的人权,将这些难民看做是上帝的子民?”
这个女记者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落入了何耀宗的圈套,当即开口。
“那是自然!何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确歧视这些越南来的难民!”
何耀宗说着顿了顿声,不顾现场的喧嚣,又朝着这个女记者发问。
“苏菲小姐,据我所知,你是受港督府的邀请,来到港岛进行采访的。
我想知道,你的观点,是否代表着港督卫奕信的观点?”
现在摆在苏菲面前有两个可供回答的选择——
一个高尚,一个卑劣。
选哪一个能挑起‘正义’的大旗,已经不言而喻了。
苏菲顿感心里踏实了不少,骄傲地昂起脑袋。
“那是自然,我相信港岛政府,也是尊重人权,主导文明的!”
“那好!不要说我们恒耀置业不懂得尊重人权。
你刚才也有说,是你们大英签署的《难民法》,大英乐意为这些难民提供容身之所。
我之前准备开发银矿湾的时候,就有安排人去和警务处去商议过这些难民的转移工程,结果得到的答复,是现在港岛各处难民营人满为患,他们没有办法再去妥善安置这些难民。”
何耀宗话到此处,这个女记者已经想到了什么,脸上开始变得局促不安。
不过何耀宗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凑到话筒面前,声音陡然加剧。
“既然大英这么尊重人权,今天我就在这承诺——
我可以安排船只,安排一切转移费用,把港岛的这些外来难民,悉数送到你们英国去!
顺带告诉你,船只我已经安排好了,昨晚逗留在银矿湾没有跑掉的难民,今晚就可以登船前往文明的英格兰。
苏菲小姐,不需要你们出一分钱哦!”
静——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慷他人之慨,算不得什么本事。
棒子打到自己头上了,才会知道心疼。
苏菲不觉得何耀宗是在吓唬自己,她在受命前来采访之前,就有人告诉过她——
这是一起涉及到更高层面的舆论任务。
如果这些难民当真被一船一船拉到英伦海峡,那么英国政府是选择接收还是不接收呢?
答案肯定只有一个——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不过如果大英明确做出了拒绝接收难民的答复,岂不是意味着这场从头到尾由港英引导的舆论战,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菲已经感觉心力交瘁,她明白,现在这场采访,不是自己接的住的了。
不过为了挽回颓势,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努力一下。
“何……何先生,您这个说法是不对的。
港岛是经过国际法通过的收容港,大英本土,可不是合法的收容地……”
她在辩论中输的一塌糊涂,一时间失神,也把对何耀宗的称呼用上了尊称。
只是她这番话一出口,现场当即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有大陆过来的记者,濠江过来的记者,当即开始破口大骂。
“这不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
“说什么港人治港,尊重港岛的主权,又把港岛作为收容港!”
“你们大英能不能自己先带个头啊?”
……
苏菲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现在她顾不得许多。
比起输掉这块所谓的舆论阵地,成千上万的难民涌入英伦海峡,才是真正可怕的灾难!
何耀宗却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了,他知道和一个小记者辩论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实。
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决定换个话题,说些自己想要说的东西。
“各位朋友,我现在要和你们聊点题外话。
刚才bbc的记者有提起,难民营羁押的那些越南人,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是应该受到国际社会关爱的,是应该被伸以援手的!
现在我倒是想问问bbc的记者几个问题。”
言罢,何耀宗锋利的眼神刮在了这个女记者身上。
但见他开口道:“苏菲小姐,你知道港岛有多少人口吗?”
眼见何耀宗岔开话题,这个心力交瘁的女记者自然乐得回答,当即不假思索答道。
“四百八十万!”
“错了,那是六年前的数字。
现在港岛的人口,是五百七十万。
准确来说,应该是五百七十万零四千五百人!”
顿了顿声,何耀宗继续问道。
“你知道这五百七十万人中间,有多少人还记在寮屋区,有多少人甚至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吗?”
苏菲不禁皱眉,经过之前与何耀宗的交锋,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去乱答何耀宗的问题了。
况且她压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何耀宗料定她都不会知道,当即环视了现场一众记者一圈。
而后开口:“诸位,这件事情,本不该由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向你们提及的。
但今天大家有兴趣过来捧场,我也不得不多说两句。
根据人口管理署以及保良局等慈善机构发布的信息,我让人做了个统计。
现在的港岛,至少还有三十万人挤在寮屋区,还有几十万的家庭,挤在如同鸽子笼般的廉租屋里!
至少有二十几万的青少年,连中三都没有念完,因为家庭的负担,去选择自谋一条生路。
你们的眼里不能只看到港岛经济蓬勃发展,我倒是再想问这位bbc的记者一句,这些市民,在港英政府的眼中还算得上是人吗?!”
“何先生,你……你这是无中生有的污蔑!”
“污蔑?笑话!
港岛为了安置这些难民,光是修建难民营,财政司就调拨了十几亿的款项!
从七十年代中期到如今,为了安置这些越南难民费的款项,已经逼近一百亿港币之多!
我这个人比较庸俗,很多事情就想不通,这些钱,在安置港岛底层居民的身上不行吗?
难道港岛底层市民的死活,在某些人的眼里,还不如这些越南难民重要?!”
何耀宗说着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是从屋邨苦出来的,以下的话,纯属我个人的愚见——
屌他老母!港岛的家事都没摆平,反倒是大把砸钱去安置一些莫名其妙的难民!
这就是所谓的人权关爱,所谓的民主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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