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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在外行事毫无忌讳,十分霸道。”家奴道:“他直接让人拦下了仙师府的队伍,将其围起,强行查验。”
少微愕然:“他用什么名目查验?”
家奴:“他说自己一路来遭到许多刺杀,已如惊弓之鸟,若不查验清楚,心中不安,无法赶路。”
“这要求强横疯蛮,仙师府的人起初不肯依从,他身边跟随的一名文官上前说和,说他家殿下性情不好,又杯弓蛇影,此举确实有失妥当,但是——”家奴叙述彼时情形:“这文官说着,歉然请出一道圣旨,只说六殿下受诏回京,也是不能耽搁,为了圣命,只好请他们配合。”
如此软硬兼施,眼见再不同意,那位阴郁似鬼的六殿下就要使人拔刀,而仙师并不在侧,仙师府的人自知做不得这么大的主,只有强忍着不适接受这无理的要求。
家奴:“搜查时,我躲在暗处看了,那车内坐着的是个身形偏瘦的男人,应是有些古怪身手。”
只是没机会也不必交手了,既已看清陷阱全貌,最后一丝念想断绝,他只当立即返回。
那位六殿下快马追上他,与他道:【既有此计,便不会只有此计,狸她必会遭遇险境。】
于是一同赶回,一日一夜未曾停歇,将驮着行李与官吏的马车都抛在了后面。
径直往长陵去,从窦拾一口中得知她果然出了事。
“探听到你是在墓室内失踪,他便猜测你许是坠入了地下墓穴中。”家奴诚实地道:“彼时已不抱太多希望,那墓穴机关何其艰险,要如何才能活命……只是我想到有一处隐蔽盗洞,便抱着侥幸之心去找一找看。”
谁知竟果然在盗洞附近发现了痕迹,这是意外之喜。
但也只是短暂之喜,刘岐从追寻的痕迹判断,她是被带去了祝执的一处别庄,从墓穴中脱身必然已是伤重,又落入祝执手里——
家奴也已做好心理准备,只预备将尸身带回,杀光那个山庄上的人,然后去实施她之前留下的遗言。
可撞开那扇后门,看到的是站着的活着的人。
那一瞬间的感受无法言喻,心中原已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可她仍从那最坏的结果中活着走出来了。
现下回想,家奴心间仍觉撼动。
已理清大致经过的少微则是感到惊惑:“可你如何会得知那条盗洞的存在?”
家奴:“我挖的。”
少微瞪大眼睛:“你连死人的东西也要盗?”
“平时没这个癖好,那是一次例外。”家奴想了想,如实道:“是她托我进去取一样东西。”
少微瞪大的眼睛一时忘记了眨动。
“是一只陪葬的星盘。”家奴说:“她说那只星盘乃是古物,在这风水宝地的皇墓中又得龙气蕴养多年,唯有它最适合拿来指路。”
他顺利盗出她想要的东西,只可惜她送给他当谢礼的香丸被他弄丢。
少微有些恍惚,姜负的确是有一只老旧星盘,没想到竟是天下第一侠客自天下第一墓穴中盗出。
诸多念头交杂着,少微先怔然问家奴:“那你又是如何闯过那墓中机关的?”
因此刻感到恍惚,她疑心自己是否太过废物。
赵且安说出自己的秘诀:“我提前盗来了墓室机关图。”
又道:“那星盘并不在墓穴深处,很容易避开机关。你此次不同,你是遭人陷害,自是落入最险恶之处,且长陵塌陷后,那些机关必然也有添修。”
少微暗自释怀,收回对自己的怀疑,又问:“事后为何不曾将那盗洞填埋?”
赵且安:“她说留着也行,说不定哪日能给哪个人留出一条生机。”
室内门窗皆紧闭,却恍惚又有一道风穿过少微心台。
至此才真正明确,她在墓穴中感知到的那一缕风不能更真了,那风既来自盗洞,也来自姜负的遗留。
姜负是个散漫而心怀怜悯的人,少微从前并不理解这种随时随地宽广播撒的怜悯,正如她始终无法认同长平侯当年的选择、哪怕事后已经懂得长平侯的心境,也依旧难以完全认同。
可当有朝一日,她成为了身处绝境的弱者,得到了前人遗留下的那一丝悲悯的眷顾,却是这样截然不同的心情。
少微陷入一场漫长的失神当中。
直到家奴伸手,拿走了她依旧抱着的陶罐。
少微回过神,忽然问:“入墓盗物——这是她预谋羽蜕出京之前,交待给你的事吧?”
家奴愣住。
少微看着他:“我都知道了,她就是百里游弋,那位传闻中羽蜕升仙的国师。”
四目相对,家奴看似睿智沉默,实则已不知如何应对。
是少微先开口,她道:“你先前瞒着我,我不怪你。但我现下凭自己的本事知晓了,之后我再问与她有关之事你就不能再瞒我了。”
家奴如蒙大赦,点头:“好。”
这头点罢,又皱皱眉,感到一丝异样。
她凭自己的本事知晓了姜负过往的身份,所以有关姜负的其它事他都不能再瞒她了……这个因果关系,它成立吗?
家奴感到有些理不清了,但已经点了头,若再反悔,仅有的家长形象坠入谷底,往后只怕休想再有半句说教。
就如此吧……家奴放弃继续探究这因果关系。
少微佯装不经意地看他表情,此刻暗松口气,这种稀里糊涂式的以退为进,偶然还是好用的。
趁热打铁,少微当即就开始行使自己的提问权:“照此说来,她就是赤阳的师姐了,那赤阳为何如此丧心病狂,竟连同门也要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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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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