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他有的是,只要能平事就好……

他顿然会错了意:“道清(儿子),把东西收起来。道灵(女儿),沏热茶……”

吩咐了两句,陈阳焱又一伸手,从茶几的隔层里取出包。然后拉开拉链,一样一样的往外掏。

笔、印泥、印章、支票本。

郝钧愣了愣:我是让你张嘴求人,没让你掏钱。

你倒好,刚还装的挺斯文,就这一下,暴发户的气质一览无余?

惊愕间,陈焱阳已然摊开了本,取出了章。

郝钧不假思索,“吭”的一声:“我没让你送钱。”

陈阳焱怔了一下,抬起头来。

“算了,填三万吧,鉴一件一万,人情我欠!”郝钧叹了口气,“陈总和我关系不浅,师弟,你帮帮忙!”

林思成顿了一下,却没答应。

因为郝钧一时情急,也可能是没经历这样的事情,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件能捐,两件也能捐,如果是更多呢?

包括玉温明和遗策,他也是先通知关兴明。基本有了鉴定结论后,才联系的省博。

再比如之前的徐谓礼文书,犀角杯,以及南宋漆盒,那几件挖出来都不知多少年了,他同样先通知关兴民备案,然后才联系文博机构。

漏不是不能捡,但要先保证不能把自己给弄进去。也不是不能捐,但有的时候你想捐,要先看人家要不要……

转着念头,林思成轻轻一叹:“师兄,是不是还有一件?就你说的那两块书案……”

郝钧怔愣了一下:那两块书案,也有问题?

就说从十一前就开始请他,林思成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只是提了一下,他就答应的那么快。

怕不是自己一提那两块书案,林思成就猜到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东西还没见,不太好下结论,得看过再说!”

郝钧猛点头,又示意了一下。

陈阳焱脸色微变。

如果是一件有问题,还能说是意外。如果是两件,至多也就是怀疑一下,如果是三件呢?

那两块书案虽然不是那位王总送的,却是他介绍的……

我干他娘!

陈阳焱再也没办法声色不动,甚至已顾不上遮掩,喊了秘书和司机,把两块长案抬了上来。

两块都很长,约有两米五,厚约三公分图案相对称:表面髹清漆,又以朱漆绘北斗七星及二十八宿星图,星宿旁铭以“角、亢、氐”等宿名。

再之下,隐约可见云气纹与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轮廓。

星点间以刻线连接,刻的很深,代表星斗的眼和点同样很深。林思成怀疑,之前应该以银线连接星图,又以宝石镶嵌星辰。

估计更早之前,被人盗走了。

林思成伸手一指:“麻烦两位,把这一块翻过来!”

秘书和司机将其中一块翻了个个,露出只髹清漆,并无彩绘的背面。也无星图,只余北斗七星。

看材质,豁然便是梓木。再看工艺:采用“夹纻胎”技法(麻布裹木胎后髹漆),漆层达二十道以上,总厚度仅半毫米。

又仔细瞅了瞅,确实无误,林思成点了点头:“郝师兄,报案吧!”

郝钧猛的一怔,陈阳焱和一对儿女彻底愣住。

林思成指着木板:“梓,万木之王……《礼记·檀弓上》:天子之棺四重、诸候之棺三重:杝棺一,梓棺二……”

“《汉书·礼仪志》:星检(星棺),斗之匣。《西京杂记》:(星棺)下置七星板,上覆九星帐……来,两位帮帮忙……”

司机和秘书把那块又翻了过来,林思成指了指相对称的北斗和星图:“这就是下置的七星板,又称星槎板……马王堆帛书《五星占》又载:死者魂归北斗,魄归蒿里,继而以七星二十八宿为棺底……《淮南子》又载:北斗之神有雌雄,雄左行,雌右行,因此又分男女……”

“所以,这不是什么书案,而是两樽西汉时的棺材的底板。依《礼记·檀弓上》,并《汉记》:桐为天,梓为地,墓主即便不为诸候,也为列候……又相对称,照此推断,死者应为夫妇。”

林思成又指了指上面的土锈:“郝师兄,我直说:这两块七星板的土锈,与我交给关主任的玉温明、遗册上的锈迹别无二致。包括之前的那方铜镜残留的土沁成份,也应该和这上面一模一样……所以,我要说,这是张安世夫妇的棺材底板,你信不信?”

稍一顿,林思成叹口气:“郝师兄,你是老江湖,旧社会‘倒脱靴’的套路,你肯定比我懂!”

郝钧的脸色“唰”的一变。

何谓倒脱靴?

金蝉脱壳,瞒天过海:贼人准备作局犯大案,但怕事后官府追的太紧,就分出一部分极具代表性的赃物,半卖半送,栽赃给相对有点势力的过江龙。

目的很简单:拖延时间。等官府和过江龙分出胜负,贼人早跑没影了。

也更说不定,该吃的全吃饱,甚至吃撑,就不追了呢。

当然,说的是旧社会……

郝钧咬住牙:“老陈,报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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