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是世子邸下?”宫女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了起来。

“是我,快开门吧。”

“这,我”应门的宫女虽然是国王特地换过来监视王大妃的新宫人,但包括她在内的新宫人都已在大妃的感化下都“诚心奉事”许久。

这宫女既不敢开门,怕这是有心恶人假托身份前来迫害,又不敢让门外的“世子”提供物证。沉默许久之后,门后的宫女总算憋出一句:“请您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殿下。”

“好,我等着。”李祬深吸一口气。

————————

那应门的宫女找到贞懿王大妃的时候,贞懿王大妃金氏正在手抄《金光明最胜王经》。这是一本由唐代三藏法师义净翻译的佛经。信徒们普遍相信,念诵此经,就可以让国家及持诵人获得四大天王保护,使世间安稳康乐。但王大妃手抄此经,却不是为了给自己祈现世福,而是为了给过世的父兄和儿子祈祷冥福。

“殿下,殿下!”从院门到昔御堂也没几步路,但那宫女就是跑得气喘吁吁。

“怎么了?”年不过四十的王大妃放下笔,抬起头,眼眉间竟带着那种老太太才有的慈爱。

“殿下,世子来了,说是要您请起驾回銮。”那宫女慌乱地说道。

王大妃的脸上先是闪出了疑惑不解的神采,但很快这份疑惑不解就转成了震悚恐惧神情。

“他,他现在在哪里?”王大妃颤抖着问道。

“还在院外等着。”那宫女回说。

“好,很好!”王大妃连连点头,“快,你快去叫公主藏起来!”

“是。”那宫女应过一声就走,但跑到门边的时候又转过头,“那院门那边”

“我自己过去应付就是。”王大妃已经站了起来。

王大妃很快就打理好了衣冠,走到了仍旧紧闭的院门口。不过,直到身后的窸窣声彻底平息消失了,她才开口问道:“外面是世子吗?”

听见这久违的熟悉女声,李祬不禁一抖。“回大妃殿下,是臣孙。”

“大王不是已经把我废了吗?世子邸下又何故自称臣呢?”王大妃她的声音又冷又硬,仿佛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冬冰。

李祬一怔,连忙回说:“大妃殿下,这不过是一些惑主奸臣的谗言而已,父王从未纳谏。还请大妃殿下切勿多虑。”

“呵呵。”王大妃冷笑两声,还是没给李祬开门。“邸下此来,有何贵干?”

“回大妃殿下,臣孙此来,是为请大妃殿下回銮理事。”李祬脸上的焦虑之色随着暮色的加深而越发浓重。

“我一直住在贞陵洞行宫,从未离开,何来回銮一说?”王大妃反问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嘲讽。

“那臣孙就请祖母殿下移驾昌德宫。”李祬只好改口。

“既是‘请’,那我可以拒绝吗?”王大妃面对国王李珲尚且没有惧色,更何况隔着一层门板与他的儿子说话。

李祬很想对这位仅年长他十四岁的嫡祖母说“不能”,但礼法约束着他,宗主国的剑也悬在他的脑袋上。他没法用强,甚至不敢大动静地敲门。思来想去,李祬只能加重语气恳求道:“祖母殿下!就当是臣孙求您了!”

吱嘎~~~

久未上油的门被拉开了。

“你们父子这回又要耍什么把戏?要杀我的话,你们派人送一条白绫过来就是了!”王大妃仰着头,眼神却像是俯视。

“祖母殿下!”在王大妃惊愕的目光中,李祬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臣孙绝无戕害祖母的心思。只是想请祖母殿下移驾昌德宫,方便臣孙安养侍奉,以全孝道而已。”

王大妃一脸愕然的看着李祬,她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不需要什么侍奉,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你回去吧。”

这次,李祬没有再回话,只是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放到了地上。他慢慢地呼吸着,不一会儿竟然压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王大妃张开嘴,又闭上。她的视线在李祬背后的团蟒上停留了许久,最后竟有些心软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臣孙只是想请祖母殿下移驾昌德宫而已!”李祬抽泣着磕头道。

“为什么?这么突然。”王大妃问道。

李祬的身体猛烈地抖了一下。“父王吐血昏厥,母后命臣孙暂摄国政。臣孙稍得自由,故斗胆来西宫请祖母殿下移驾。”

“李珲吐血啦!”王大妃的眼里立刻闪出了不合时宜的光亮。“什么时候?”

李祬一下子就听出了王大妃语气里的欣喜乃至兴奋,但他也只是眼神一黯,没有多说什么。“回祖母殿下,就在今天上午。”

“情况怎么样?”

“还”李祬下意识地想说“还好”,但话到嘴边,他又改口道:“还没醒过来。”

“那你不该来。”王大妃看着李祬的眼神温柔了不少。她其实并不讨厌面前这个孩子,只是有些恨屋及乌而已。当年李祬结婚,她赐下的礼物甚至比李珲夫妇还要多。

“不妨事,臣孙已经控制了昌德宫。”李祬说道。

“还真是果决!”王大妃的眼里闪出了异样的神采。“所以你来找我是要讨一道教命?”

“是。”李祬重重答道。

“好!我们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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