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不断。

两人就这样一路率领这亲随,朝着玄武门而去。

同样还有一众大臣。

李渊今日显然是想抱着彻底定下此事的原因,同样也是给他们送去了消息,但他们的速度注定是要慢上一些。

玄武门。

作为太极宫的北方核心,其不仅仅可以直通直通禁苑,更是能够迅速切断宫城与外界的联系。

这也是李世民将此次行动选择此地的原因之一。

李建成自是要走玄武门。

他心中其实同样也有着打算,就在经过玄武门之时,更是交代常何待会只要有人持着他的令牌,便一律放行。

这也是李渊这个皇帝的失败之处。

其实在根本上。

他这个皇帝已经有些被架空了。

无论是李建成也好,亦或是李世民也罢,两人都不断地在宫中渗透着自己的实力。

虽然李渊一直都是皇帝。

但他这个皇帝的掌控力已经不知道是弱了多少。

这也是他性格所导致的结果。

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他的纵容致使一切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轰!

伴随着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穿过玄武门,厚重森然的城门瞬间关闭。

整个皇宫之内静的可怕,与往常并无什么差别。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过于阴沉的缘故。

不仅仅是李元吉愈发的紧张,甚至就连李建成的额头上都出现了几滴冷汗。

两人一路朝着临湖殿而去。

不过就在临近临湖殿之时,李建成却忽感愈发不对,那一各个侍卫的面容竟给了他一股熟悉的感觉。

而只是这么细细看了几眼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这并不是宫廷禁军,而是秦王府的人马!

这个念头就宛若惊雷一般瞬间在脑海之中炸开。

李建成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便勒紧了缰绳,猛地便高呼了一声:“快走!”

说罢。

他当即便要掉转马头,朝着宫外杀去。

但就在这时——

一道熟悉且冰冷的喊声忽然便响了起来。

“大哥!”

李世民与李建成二人几乎齐齐转头,瞬间便看向了手持着弓箭的李世民正率领着一对人马朝着他们这杀来!

而就在他们身后,同样也出现了人马。

两人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瞬间如坠冰窖,他们看到了尉迟敬德!

最关键的是——

就在尉迟敬德身前仍有一人。

那人宛若从地狱之中走出,满脸皆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甚至有的伤口还在溢着鲜血,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是魔鬼一般!

“你们要做什么!”

李建成立刻就高呼了一声:“我乃大唐太子,尔等竟然引兵入宫,这是要造反吗?”

到了此刻,他又岂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埋伏了?

但他必须要这样做。

只要能拖下去,无论是宫中禁军有所察觉也好,亦或是自己安排的兵马赶来也罢。

他都有着反击的实力。

作为太子,于公于私他都占据着先机!

“太子?”

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旋即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便握住了手中的弓箭。

“你敢!”

见状,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李元吉表情大变,丝毫都不犹豫的便率先弯弓朝着李世民便连射了几道箭矢。

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音不断响起,伴随着阵阵惊雷声局势瞬间被点燃。

李世民表情丝毫不变,甚至就连动都未动一下。

他的弓法造诣远非李元吉可比。

又岂能看不出李元吉这几箭根本就是因为恐慌而射偏了?

他手中的动作仍在继续。

就在李建成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便对着他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嗖!

这一箭的力道实在难以想象。

李建成的身体瞬间便从战马上落了下来,滚滚鲜血喷涌而出,他尝试着想要起身,但那种痛苦却是他难以承受的。

到了最后,他只是抬起了头看向了李世民。

眼神之中既有对自己的悔恨,亦是有对李世民的愤恨。

但他终是在难以改变什么!

局势彻底失控。

李元吉到了现在还哪管得了那么多?

没有丝毫的废话,他当即便要想逃跑。

“杀!”

李世民紧紧的盯着李元吉,没有丝毫废话只是喊了一声之后,便策马追了上去!

——轰隆隆!

声声雷霆之音不断将炸响。

为这一日的血案增添了许多压抑的气氛。

顾泉并未去追击,而是率军赶回了玄武门。

这也是计划之一。

他必须要挡住李建成的兵马,为李世民争取到将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间来!

此时的玄武门大战已起。

东宫的薛万彻早已率领李建成的长林兵杀了过来,正在猛攻玄武门。

局势愈发严峻。

当顾泉那宛若魔鬼一般的面容出现在玄武门之时。

甭说是那些长林兵,甚至就连常何这种早已投靠了李世民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并不是李世民的核心心腹,自是不可能知道顾泉的身份。

甚至都不用动手。

光靠着顾泉如今的长相便足以让不少人感觉到恐慌。

顾泉并未干涉守城之事。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让麾下之人帮忙守城。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一般不断落下。

双方皆是退无可退。

但毕竟是皇城。

光靠着这点人马就想完全攻破皇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薛万彻也不是凡人。

他迅速便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后便当机立断,打算去袭击李世民的秦王府,给李世民来一个釜底抽薪。

——这绝对是杀招!

但对于顾泉而言,想要这么简单的离开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相比于以往他所面对的大战,其实此战已经要简单许多了。

双方能用的手段就只有那么多。

当察觉到薛万彻有意退兵之时,他也是丝毫都不犹豫直接便令常何打开城门!

他要领兵杀出去!

——咔吱。

厚重森然的城门忽地开启。

薛万彻也未曾料到会有这种变故,但眼睁睁看着城门已经打开,他自是要第一时间前去救李建成!

双方大战四起!

顾泉甚至就连兵刃都换了。

以前的他所使用的是一柄长枪,这也是自顾琛之后,顾氏子弟们最喜欢的兵刃。

但如今的他已经换成了马槊。

这也唯有是顾氏子弟,自幼接触兵器才会如此自然。

“杀!!!”

声声喊声瞬间响彻天地。

相比于正常的攻守战,这种正面的冲杀显然是要血腥的多。

顾泉冲锋在最前。

伴随着手中马槊不断斩下,鲜血瞬间便沾染了他的全身,这让他整个人本就已经十分的恐怖的面容更显骇人!

“向前者死,降者不杀!”

他声音沙哑的断喝了一声。

就这样率人屹立在玄武门前,浑身所带的气势竟当真引的一众长林兵不敢再向前一步。

与此同时,临湖殿。

李渊已经被人从湖上请了下来,此时此刻正满脸悲痛的坐在那所谓的龙椅之上。

与他相伴的除了李世民的心腹之外。

便只剩下了他平时最为倚重的大臣裴寂。

这个曾经甚至还劝过李渊要当心李世民谋反的大臣,此时此刻也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整个人脸色煞白。

他又岂能不明白此事过后会如何呢?

无论谁输谁赢。

他最大的依仗李渊都会成为摆设,就算不死手中的权利也定然会被夺走。

届时——

他这种左右逢源的人恐怕是再也保不住如今的地位了。

踏.踏.踏.

这时,一声声脚步声忽然从殿外传来。

两人几乎瞬间便看了过去。

只见头发散乱,浑身染血的李世民正带着尉迟敬德缓缓朝着殿内走来。

他神色复杂。

并无什么喜色同样也没有什么伤悲。

方甫入殿,他便直接朝着李渊跪了下去,不带什么感情的直接说道:“禀父皇,太子与齐王意图谋反,已被儿臣诛杀!”

“如今东宫兵马正在进攻皇城,还请父皇立刻下令,以停东宫之兵!”

——轰隆隆!

道道雷音恰时响起。

带着李世民的一声声的话音,在李渊与裴寂二人心头炸开。

裴寂整个人几乎瞬间便瘫软了下去。

而李渊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紧紧的盯着李世民,缓缓起身不断地摇着头,最终不停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李渊不愿相信!

李世民并未再多言什么,仍旧跪在那连动都未动一下,眼神之中亦是有泪水打转,但却始终不曾落下。

李渊的情绪愈发激动。

裴寂似乎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看着李渊要跌倒了下去,他连忙起身扶住了李渊,颤声说道:“陛下,下旨吧。”

他要通过此举来向李世民示好。

局势已经彻底变了。

李世民能够再次回到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不能保持如今的权利,他也需要尽可能的免于李世民的清算。

这句话终是让李渊回过了神来。

他像被抽走浑身筋骨般,瘫软在龙椅上,浑浊的目光扫过裴寂,喉结艰难滚动,终是颤巍巍挥了挥手。

老丞相取来黄麻纸的瞬间,他枯槁的手指攥着狼毫颤抖落笔。

“就请丞相前去抚慰东宫之兵。”李世民沉肃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

裴寂手中的诏书簌簌作响,抬头时正对上尉迟敬德寒芒毕露的眼神。

这位老臣的身体瞬间便是一颤。

就连他,都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连忙领命,起身便要前去,而尉迟敬德也直接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随着殿门轰然闭合,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在殿内翻涌。

李渊看着眼前的李世民猛地捶打御案,案上青铜烛台剧烈摇晃,忍不住的嘶吼:“四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这就是得天下的代价吗?”

泪水不断从眼中滚落。

他似乎是在自责,亦是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李世民单膝跪地,玄甲上凝结的血痂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垂眸不语。

“你还想要什么?!”李渊的情绪忽地就再次激动了起来,踉跄着冲下丹陛,冕旒甩在李世民额角,“皇位都在你掌中,还要如何?!”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李世民突然抬头,眼底猩红仿佛被殿内烛火点燃。

他缓缓起身,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李渊,任由眼中泪水不断落下,目光始终都是那般的坚定。

在李渊诧异的目光之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愈发的响亮: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

“我要.”

“节制天下兵马!”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雷鸣声再次响起,就仿佛是在宣告天下人一般。

大唐自今日起,彻底变天!

——————

“九年六月庚申,太宗率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等伏兵玄武门。

将晓,建成、元吉并辔入宫,至临湖殿觉变,遽反走。

太宗跃马呼曰:“社稷危矣,今日之事,在诸君耳!”

俄而东宫、齐府精兵二千驰攻玄武门,门初闭,守者力战。

矢下如雨,秦王亲卫几殆。

忽有一满脸刀疤的壮汉率军而出,脸上刀痕密布,筋肉扭曲如恶鬼,无人能辨认其容貌。

他身披重甲,手持马槊,独自堵住宫门,力战数十人。

长林兵用长矛围攻,戟锋所过之处,矛断人亡,鲜血飞溅三步。

一名悍卒冲上前抓住他的铠甲,疤面者怒喝一声,挥戟劈下,悍卒连人带甲被斩成两截,众人惊骇溃退。

从清晨战至巳时,尸横遍地,守门士卒因他的威势士气大振。

事后官员奏请表彰此人,太宗置之不理。

有私下询问当日参战者,皆答:“似曾相识,但面目全非,无从查证。”

——《唐书.太宗本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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