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战局,总结着各种需要改进的地方,不多时就进入大营。
这里刘偕焦虑等待,当决定反戈后,每一刻时间都是一种煎熬,生怕滋生意外变故。
大营内,赵基换了一身轻便、凉爽衣物,冲洗双脚穿上木屐,一手拿蒲扇摇晃,另一手端着凉茶小饮。
就听脚步声响起,侧目去看,关尚引着刘偕进来,是个相貌寻常的壮年男子。
关尚开口:“大司马,此琅琊刘偕刘子同。”
“罪臣刘偕,拜见大司马。”
“坐,一路劳顿,先喝杯茶。”
赵基嘴里叼着空心麦秸吸管嘬一口茶水,表现的很没有礼貌。
刘偕往来奔波,刚刚洗过脸,也只是洗了大半张脸,额头发丝处依旧向下渗漏略灰汗水。
赵基外出射猎本就一身汗,结果刘偕身上汗味更大。
刘偕躬身等候,一名卫士搬来折迭凳,他拱拱手落座:“谢大司马赐座。”
“先饮茶,茶汤能静心,静下来再说。”
赵基说罢闭上眼睛,这种会面谈判,他不喜欢按着对方、或标准的流程进行。
不管对方诚意如何,这一路上肯定心中预想了各种可能的情景,自有一套可以灵活搭配、应变的话术在。
关尚为刘偕端来一碗凉茶,又提着陶壶到赵基桌案处给赵基续上,就问:“大司马,饭菜刚熟,现在就上饭菜还是?”
“就现在。”
赵基嘱咐一声,中军大营人来人往,除了固定时刻的三餐外,伙房会时刻准备新鲜饭菜,供往来军吏、斥候享用。
临近决战,粮食就没必要太过珍惜。
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粮食;撤军的时候,许下邸阁的粮食是国家所有,自己也调不走。
刘偕空腹饮下一碗凉茶,正要开口,赵基又说:“续上,三碗茶才能洗去暑气。你我同乡,能行方便之处,我又岂会为难?”
“是。”
刘偕只能托举茶碗,一名卫士给他斟茶,当即仰头咕嘟畅饮,很快是第三碗,刘偕依旧畅饮。
第四碗茶水蓄满,刘偕才放下茶碗,对赵基说:“启禀大司马,仆之大兄受袁术裹挟为质,二兄刘子台迫不得已,才受袁术驱使。忍辱负重,就等破贼良机,伏望大司马明鉴。”
赵基也坐正身子,反问:“彭城战况如何?”
“自寒山构建堰坝以来,蓄水半月有余,河水上涨已淹没彭城各门。守将关云长与城中军民誓死不降,仆之兄长已遣使城中,坦白心迹。以彭城之储蓄,关云长之应对,想来还能坚守十日。”
刘偕又继续说:“今陈国兵力主强攻,待彭城墙垒坍塌,我兄也难以压制陈国兵。若是袁术、张勋察觉,我兄危矣。”
刘勋那边的军队配置也是明牌,麾下除了部分乡党与庐江兵是刘勋自己的外,其他军队以陈国兵为主,收编的灾民、盗匪新军为辅。
赵基放下茶碗:“你兄长想要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呃……陈王遇害以来,朝廷失中原强藩,我兄不才,愿为朝廷镇守豫州,抵御曹操。”
“不可能。”
赵基一口回绝:“兖豫二州归大将军调度,我不便插手。青州我已交付给了乌程侯孙策,他若立下功勋,我会安排孙策领兵收复青州,以抑制河北。扬州牧刘子芳这里倒是好说话,你兄若是一心为朝,我可表奏他为九江郡守,领有淮南。至于你那大兄,从袁术处解救脱身,可入朝辅佐天子。”
顿了顿,赵基继续出价:“庐江乃刘子台旧领,我欲在南方多立宗藩,以卫社稷。这样,以卿领庐江,这样你兄弟二人同居江北,可以声援刘子芳征讨江东三郡袁氏残党。”
之前是五个宗藩,灭掉袁术,赵基不介意在袁术地盘上多树立几个宗藩。
宗藩越多,力量越分散,反而好控制一些。
至于各地的藩王,一个个的在黄巾之乱时损失了大量财富,与刘姓诸侯一起衰落下去了。
这些王侯生活并不富裕,早年又是侵占地方田产的主力,垄断许多行业;如今即便衰落,当地百姓也不会轻易忘记他们的恶行。
所以这些刘姓王侯,已经不具备夺取封国权力的人心基础,很难成为第二个陈王。
即便是陈王,保护陈国吏民免受乱世波及,可陈国吏民想要更多,反而抛弃了陈王。
也没办法,陈县距离汝阳太近,当地士人受到袁氏的影响太深了,无可救药。
赵基随意割出来的条件,刘偕听着喜出望外,当即补充说:“大司马若是不弃,我兄有一女,愿与大司马结成秦晋之好。此外沛国刘馥也受袁术胁迫,素有报国之心。仆也能游说刘馥,劝其早日举兵讨贼。”
“婚事不急,卿若能游说刘馥举兵讨贼,我能许卿五百户食邑。”
赵基说着笑了笑,拉拢刘偕的成本,可比刘勋低得多,性价比很高。
至于他们的兄长,在袁术身边为质,手里没有军队,自然就很好安置,塞到朝廷那边挂个清贵职务,又是兄长,能很好挟制刘勋、刘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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