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欣是他二弟刘康的儿子,
后者又曾挑战过自己太子的位置,
但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刘康已成冢中枯骨,
他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还尤其的恭顺……
皇帝对此,其实是有一种隐晦难言的得意之情的。
至于刘兴,
这个同样凭借母亲的受宠,在当年差点动摇他太子位置的兄弟,
在时光的冲刷之下,却仍保留着一副温和宽怀的模样。
他的智慧没有增长,
他的才能没有发展,
偏偏那一副快乐憨傻的样子,一直没有变过。
皇帝看得出来,
他这些年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和烦恼。
这让皇帝觉得有些气恼,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不过,
赵合德可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她只是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选中山王呢!”
皇帝疑惑的问她,“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这个女人,
连他的亲生子嗣都不关心疼爱,
如今怎么在他选择继承人这件事上,流露出了这般关注?
赵合德便回道,“我知道陛下召见两位诸侯,是为了什么。”
“我和姐姐的以后,也是要指望着这件事的,又如何不关心呢?”
她话语一顿,转而又说道,“我听说宗庙祭祀,向来是由儿子祭祀父亲,没有听说过弟弟祭祀兄长的。”
“即便有几个例子,可弟弟准备的祭品,难道会比子嗣准备的更加用心得体吗?”
“我为陛下考虑,也很喜欢定陶王这个少年郎。”
皇帝听到她的话,沉默了一阵,然后将这个恶毒却美丽的女人拥入怀里。
“你说得对!”
“既然你已经有了倾向,那朕也就不多犹豫了!”
正好,
将刘欣过继为自己的儿子,
从礼法上来说,总归还能算是“父死子继”。
这样一来,
等自己死后,
王氏这支外戚,
赵氏姐妹这对先帝遗孀,
都可以凭此,跟新帝扯上关系。
而传位给刘兴,
则有可能因为世系的转换,从而引发旧有联系的中断,让王氏、赵氏姐妹,都没有个好下场。
这样的话,
他又何必亲手扼杀那两个孩子呢?
皇帝抚摸着怀里美人柔嫩的脸庞,心中情绪翻涌。
他忽然开口问道,“合德,你们姐妹对朕有多少真心呢?”
赵合德当即就说,“当然是全都给了陛下!”
“不然的话,我和姐姐又何必时刻黏着陛下呢?”
得到这样的回答,皇帝满意的笑了笑。
“那就好!”
“只要你们姐妹不辜负朕,朕也绝对不会辜负你们!”
“陛下……”赵合德缠绵的开口,倒在了皇帝身上。
很快,
两人便纠缠在了一起。
只留下旁边窥探的汉元帝刘奭,看得一脸菜色。
“你还要看下去吗?”
打算离开这里,避免眼睛受损的何博招呼他道。
刘奭原本想着,
皇帝总算召见了两位血亲,有了确定继承人的想法,
自己无论如何,也当过来看上两眼——
刘汉的先祖,有一些跑到西海,跟嬴秦玩起了“互相偷家”的游戏,
而西海至今还未能像新夏一样,跟中原鬼国融为一体。
所以,
即便皇帝昭告天下,祭拜宗庙,说自己定下了储君,这消息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太祖世宗们得知。
刘奭觉得,
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应当负担起责任,便强打起精神,走出一直自闭的阴宅,请求鬼神带自己来到长安。
结果,
却是亲眼了自己这位多情子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画面!
“走走走!”
“再看我就把自己的眼睛抠下来!”
生前一向儒雅,风度翩翩的元帝已经被逆子气的失去了理智,被逼出了几分老刘家的姿态。
“要是难受,回去后还可以把脑子也一块拿出来,泡到忘情水里。”
左右死鬼许多地方,是可以拆卸的。
那些为了谋求一个玺印,掌握一方权柄的鬼吏们,就会在工作压力过重之时,选择将自己脑袋摘下来,让同僚们拿去踢蹴鞠,身体则是躺在一边休息。
“这可比处理文书舒服多了!”
在踢球结束之后,这些鬼吏还会如此说道。
而了解到这种事的何博也关心的问过两句:
“这怕是不好吧?”
“脑袋比不上鞠球圆润,踢起来脚感不是很好!”
“我觉得关键的问题不在这方面。”
主管阴阳政务的西门大夫淡淡的回道。
得到鬼神建议的刘奭也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这个倒不至于。”
何博于是“哦”了一声,不再强迫刘奭顺从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把这个死鬼放回了阴间,等到皇帝刘骜亲自为刘欣举行了加冠仪式,向朝臣们明示自己的选择后,便转去了西海那边,视察起了太平道的工作。
……
“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里!”
“有本事传道,为什么不敢给我开门!”
秦国的陇南郡,
一处小小的村庄中,
有飞鸟扑拉拉的落下,于无人探知处变换成为一名俊美的君子,然后来到一座简朴的宅院之前,拍打起了大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连主人养的那条黄狗,都没有为他的到来而叫两声。
何博便生气的挥袖道,“好,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转身走了两步,离开大门的位置,找到院墙最低矮的那一截,随即开始了翻墙。
当何博骑在墙头,得意洋洋的朝着里面看去的时候,
西海地区的大贤良师,正从容的持着九节杖,坐在院子里吃自己种出来的葡萄。
他很是自然的看了高高在上的何博一眼,又低下头轻轻踹了下企图溜过来偷葡萄吃的黄犬。
“这个东西就算掉地上,也不是你能吃的!”
“怕什么,变成死狗也有我收着!”
跳下墙头的何博大手一挥,豪横的表示黄狗爱吃多少吃多少。
丙午日,
上帝与犬立约:
“凡食物掷于地者,皆为犬有。”
“当然。”
“乱吃脏东西还是得挨大嘴巴子!”
“那猫呢?”
太平道西秦分道的大贤良师看了眼正趴在房顶上晒太阳的狸奴,又询问上帝,希望祂不要厚此薄彼。
于是上帝又同猫立约:
“猫猫可以骑在狗身上!”
大贤良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晒太阳的小猫也有所感应咪了一声,在房顶上翻了个身,晒起了另一面的毛毛。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