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更像小狗了。

孙兰芝心里梅开二度,再次冒出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倒是程允章问她:“孙姑娘,眼下路上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不好上路。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安排一二人护送姑娘。”

孙兰芝摇头,小娘子一脸坚毅,“如今父亲已死,母亲流放北方,全家只我一人。今日得程公子相助,可明日呢?总不好事事倚靠旁人。”

程允章心念一动,“那姑娘有何打算?”

孙兰芝看向温婉,似乎她只听温婉的意见,“温姐姐,我想…去姐夫的军营里,找身手矫健的女将军学些傍身的功夫。将来无论是平州还是北方,我…我…总得自己立起来。”

温婉摸摸她的头。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温姐姐看起来比从前更加温柔,她梳着妇人头,整张脸仿佛泡在蜜水里,从里到外透着甜蜜和平和,那双眼睛更比从前沉稳,叫她那颗本来焦躁惶惶的心渐渐安宁。

温姐姐身上有叫人安定的力量。

温婉想起曾经魏铮教她习武的事情,莞尔一笑,“学武…会很辛苦。”

孙兰芝摇头,“我能吃苦。”又苦笑,“入了一趟教坊司,世间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得下。”

温婉笑笑,“你刚踏出教坊司的大门,不必急着做决定。无论是去平州找你妹妹,还是去北方寻你家人,都不必急于眼前一刻。我下个月便要大婚,不如你先留下帮忙,再慢慢想清楚去路。”

孙兰芝想着温姐姐怀着身孕,大婚定然人手不足,她还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索性便答应了。

“师兄办了婚礼后打算如何?”

魏铮和温婉对视一眼,“我准备带着你师嫂回天水府去。”

程允章微愣,去播州……意味着不在那位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到时候天高海阔,温婉如鱼跃大海,再也无拘无束!

他没忍住瞥一眼身旁的魏铮。

温婉要吃馄饨,他便递筷子;温婉喝水,他就帮着吹凉;温婉的视线一动,他的手便跟着动。

堂堂魏家国公爷,侍奉自己妻子竟如此体贴心细,从始至终不见半点不耐,反而甘之如饴。

两个人就在他跟前,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只有浓情蜜意,仿佛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介入他二人之间。

不多一人,不少一人。

刚刚好。

这位师兄…的确有手段…更有魄力。

他输得不冤!

或许有朝一日,他也能寻这样一人长相厮守。

五月。魏家国公爷大办婚事,新娘虽然大着肚子出嫁,又只是乡下地方来的商户女,可身后嫁妆多达数十抬,其中有皇后娘娘添妆便有十抬,送亲队伍连绵五六里路,可谓是风光无限。

六月。温婉胎相稳固,强健如牛,魏家一大家子启程前往播州,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入秋才回到播州。

新年时候,温婉再产一子。

陛下为嘉奖温婉在走私案中的功绩,敕封其为二品诰命夫人。

此后二十年,魏铮及其夫人驻守天水府,夫妻齐心杀海寇、保平安、兴教育、增粮食、扩人口。

长子魏砚继承父志,扫平东南沿海倭寇,从此海上一片清波。

长女魏昭华因不耐老父亲管教而离家出走,女扮男装去北面投军,直杀得北面戎族不敢造次。

数年后。

魏昭华被千里迢迢赶到北面的老爹逮回天水府,又被同僚以“女子参军乃欺君之罪”为由参了好几本,新帝却一纸圣旨封魏朝华为“定安候”。

后来新帝为躲上门讨要说法的魏铮,三日不敢上朝,半个月不敢出宫,心惊胆战的过了两个月后,终于某天在御园被魏铮堵了个正着。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这对表兄弟发生了什么。

但根据起居注的官员回忆,说那一日陛下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中途还夹杂哀嚎和求饶之声,以及皇后银铃一般的嘲笑声。

当然了。事关陛下名声,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员也不方便多说。

但魏昭华也因此成为大陈历史上唯一封侯拜相的女子,更是诸多大陈女子的梦中女神,其母温婉亲自为女描绘画像,一度卖到全国脱销,即使拓本也被炒到天价。

多年后,魏家大姑奶奶始终未婚未育,孑然一身。

即使父母死后,她的一兄一弟也从不插手她的婚事。

一则是魏家大姑奶奶主意大,反正说了也不听。

二则是魏家大姑奶奶身有爵位,旁人不好置喙。

三则是魏家有祖训,若女儿能自挣前途,魏家人不得干涉其婚姻自由。

谢绝三弟魏渊过继孩子的想法,反而从母亲一力创办的慈幼院中收养了十几个义女。

魏昭华孤身死在自己院子里那棵桃树下。

寿终正寝,死于睡梦之中。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手里还抱着母亲温婉的牌位。

有仆人说,大姑奶奶抱着老夫人的牌位絮絮叨叨了一上午,也不知母女俩说了什么,总之大姑奶奶最后死得很安详。

再往后的一百年内,女子们不再以柔顺乖巧为美,屋内悬挂魏昭华画像,出门佩剑而行,甚至效仿魏昭华投军之举,纷纷为国效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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