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孩子一声不吭,继续训练,并不稍停。
现在,要为左文龙翻案!这件事情本是早已经盖棺定论的往事,罪魁祸首左文龙早已满门抄斩、九族尽灭!但最近却不知从哪里泛起一股歪风邪说,言说是有左文龙的后人逃过死劫,更身怀左文龙的遗书,当年的往事并非如表面一般的单纯;真实的情况乃是,三大元帅意图造反夺位、改朝换代,身为兵部尚书的左文龙、洞悉其阴谋,为国为民,不忍玉唐一朝覆灭,生灵涂炭,这才决意行走极端,为国除奸、虽然不得不与外敌勾结,布下诛奸大阵,本意却是大善,结果亦是大善。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被煽动,开始针对上官将门。
六个孩子含泪大声念诵。
那孩子一脸倔强,道:“哪里还有什么公道,现在攻击咱们家的那些民众祖先,岂不也是我们上官家人流血牺牲保卫?为什么我们家死了人,我们家的人丁都已经惨淡到了这等地步,这些人还是会听信这种谣言呢?难道我们流血牺牲,保护的只是攻击我们的人么?我们家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而对方若真正强横到了一定地步,哪怕你化身千万,又能如何?从此之后,他对于自身肉体的锻炼,更加注重了许多。
“上官将门当年若是当真有心想要造反,这个玉唐早已经换了主人!”上官灵秀声音冷漠的如同冰渣:“不仅是祖爷爷那一辈,就算是爷爷那一辈,吾父那一辈,还有你们的父亲那一辈,那一代的上官将门都有这个能力!”
“为疆场而生,为战斗而活;为国家赴死,为生民捐躯!”
尤其在最近几天,上官府邸更是开始遭受越来越多、越来越表面化的攻击,被扔进去的臭鸡蛋烂菜叶子半截砖头,每一天都堆积如山,大门上也被划了一道一道;各种秽物泼得臭气熏天。
然而此事过程曲折,三大元帅谋反行迹未曾泄露便已伏诛,导致整个玉唐国都被蒙在鼓里,左文龙满腔热血、为国为民,却落得满门抄斩、冤死收场……
而这几天一直注意着上官将门,也是因为……
虽然每个孩子仍旧是咬着牙,一脸的坚韧;但,云扬却能看到,那一张张小脸上,流溢着源自内心深处的委屈。
云扬对这种荒谬的现状,感觉到愤怒悲哀的同时,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了大大的疑惑起来。到底是谁在搞事?从表面上来看,这个现象乃是从各国将领到了之后才出现了这等变化、而他们对上官一门的仇视又从来都是不掩饰的,恨不能将之灭绝而后快;但是……云扬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左文龙与友人的信件,左文龙的奏折,左文龙的书法,左文龙的诗句……
大街小巷尽都开始讨论当年上官将门的旧事。
“家训之中,可有提及需要理解需要安慰需要拥护需要报答?”上官灵秀厉声说道。
以往的云扬,云尊,因为自恃自身云相功体的有形无质、聚散无常,无惧世间一切有形攻击,惯性以身为饵,以己诱敌,克敌制胜,殊不知这做法本身便是落了下乘,若是当真强横,直接正面对敌怼死对方岂非更好!
小校场上,六个孩子还在练功,一如既往。
读书人们更趋尖锐地指出:作为一军之帅,所带领的士兵,应该是忠于帝国,忠于陛下,却绝不该、更不能忠于元帅一个人,从这点上来说,三大元帅,其罪待议,然而其心已然可诛!而左文龙当年的许多过往事迹也被翻出来,如何为民造福,如何忠心赤胆,如何直言谏君,如何刚直不阿……
天唐城里这几天的风向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将心比心之下,云扬很能体会到六个孩子此刻的心境!试问,若然此际在玉唐百姓心中奉若神明的九尊大人,在若干年后被人诟病污秽,将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污蔑为心存不轨之辈,情何以堪?!
“查!”
“啪!”
上官灵秀大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现在铁元帅婚礼就在眼前,军方的老大人们都在忙这件事,我们家这点小事只属末节,等老大人他们忙完了,自然会给予处理,公道自在人心,听不懂人话吗?”
“全都给我继续练功,不要胡思乱想!”
六个孩子集体挺胸昂首。
“对待生死,祖辈又是如何说的?”上官灵秀声音越来越厉烈。
即便于此,民众的怨气也丝毫不见减退,反而一天比一天更高涨。
“只应捐躯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知道就好!”
上官灵秀大声道:“这就是上官将门!记住了么?”
“记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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