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老独孤 报恩令！
八个小桌台，每一个小桌台都摆上了酒菜，酒杯，已经斟满。
云扬独自坐下，低下头。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
一言不发。
老独孤坐在角落里，看着八个空荡荡的座位，看着八个小桌台上的酒菜；看了一会，眼睛缓缓闭上。
两行浑浊的老泪，无声落下。
……
“我发现了一个地方。”血尊的声音很是兴奋：“我们可以去喝酒。”
天唐城在夜幕中雄伟巍峨，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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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青锋越千山，此剑在手君莫言；睥睨红尘云端上，报恩令下天地寒。
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就在夜雾之中，凌空蹈虚，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了城门，到了城外。
云扬站起来，留恋的看着一张张小桌子，看着其他八份一动没动的酒菜，强忍着心中一阵阵抽搐的酸痛，闭上了眼睛，哑声道：“我走了……”
良久，他的咳嗽才停下来。
就像是一座正在孕育爆发的火山。
良久。
“不去。”老独孤眼神慈爱的看着云扬伏在桌上的背影，就像是一个老人在看着自己脆弱的、已经不堪重负的儿子，沙哑的道：“我也有事情要做的……”
“那得去尝尝。”
“幸亏……还有一个在。真好……”
每个人的心中，依然都是快乐的，满足的。
老人彻底放心。
他不知道剩下的这一个是谁，到底是九个人之中的哪一个；但他决不会问。秘密就是秘密！孩子们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所以，他在确定了自己见到了其中一个人的真面目之后，就立即离开。
“老独孤，你要去哪里？”云扬闷闷的声音。
我也渴望有亲人啊，哪怕是我兄弟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啊……为什么您从来都不说啊……
他下意识地叫道：“老独孤？”他敏感的闻到了一股油烟的气息。
他想起，血尊每一次都吵着要到这里来；而每一次提起这里的时候，总是很快乐。而这个地方，正是血尊发现的。
但等他回到小酒馆的位置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粉末。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身形，萧索的向着远方而去。
九天玄铁，报恩之令。
就在举世盛传九尊已经死了的时候，他依然在这里等候，等候一个渺茫的希望；坚守了一年。
他的心中，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发现，已经都和兄弟们汇报了一遍：“我正在做，我正在做！你们看到了么？……”
中间刻着一个字：“恩”。
然后他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如同融化在空中一般，消失了。
云扬举头四顾，只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哪里有什么模糊的人影？
他佝偻的身形在店门前，猛然间直立起来，轰，无声的气息，喷涌而出。身后，整个小店连里面的桌椅，加上所有的厨具，连同整个房屋，无声无息的化作了粉末。
这是血尊的父亲！我兄弟的父亲。
“大家体谅些，老九还不懂事，还是个孩子。还没长毛喝什么酒！”
就如两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云侯心中升起来极度危险的感觉，似乎自己突然间遭遇到了难以匹敌的敌人，而且，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狂暴，狂躁，毁灭和爆裂的气息。
另一枚报恩令回归，当时江湖上一超级帮派刀斩门从门主之下，所有人被屠戮一空；刀斩门被连根拔起。
只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在这里，自己的儿子就能找到自己。
他要去报仇。
我的报恩令给了这个孩子，我自然会跟君莫言说。
原本的小酒馆的位置所在，此刻，已经是连废墟都没了，只有细碎的沙子一样的粉末，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酒香弥漫在一块，就像是九兄弟的灵魂融在了一起。
“孩子……你太累了……”老独孤喃喃的，无声说道：“……血……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我从风雪中，将襁褓中的小家伙捡回来，一天天看他长大，也一天天看他建功立业，最终……等回来这样的消息……”
“当然可靠！而且，那里那个老头只会做一道菜，就是白菜豆腐，那滋味儿，简直是一绝。”
孩子们，就有家。
伸手入怀中，将那物事拿出来一看，顿时一愣。
“在哪里？可靠么？”
对面，夜幕中，一道颀长的黑衣身影，从远方飞一般赶来，两人正打了一个对面。
“你长了？拿出来看看？”
“好。”
“只有白菜豆腐？”
云扬倒抽一口冷气。
报恩令，留在我身上，最多也不过是杀几个人。但，留在这孩子身上，却能发挥难以想象的力量。而且，也是我留给孩子的一道护身符！
“只有白菜豆腐！”
一块铁牌。
为什么不留下来，让我好好孝顺您……
在旁边墙上，用菜刀闪亮的钉着一张纸。
云扬喝了一口酒，一阵心酸突然地涌上来，一时间突然呛咳起来。
看着云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老独孤目光久久的没有收回来，午夜的风吹拂着他苍老的脸，脸上的皱纹，就像是岁月深深的划线。
“小子，送你一件礼物。”这模糊的身影开口说了一句话，随即一扬手，云扬就感觉怀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但他也彻底死心！云扬说，八个座位上都摆上酒菜；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没了。
我孩儿死去！我孩儿！是谁？
云扬一杯一杯的喝着，一段一段的记忆，随之涌上心头，每一件事，都是那样记忆清晰，似乎八个兄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看着其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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