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罗进才推着自行车横穿马路回到自己的住所。虽然他在两个星期前回复了工作。但是现在却只能从普通的基层做起。好在他不用负责一线扫马路的工作。想來局里的领导对他的安排还不是很确定。这也许是因为娄华区对他申请恢复工作的指示有些模糊的缘故。

在等绿灯的时候。罗进才清楚地感觉到身后那件小卖部射出灼灼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心中不由对罗颖之前对他讲的计划产生几丝担忧。他已经工作大半个月了。但是这边的监视却一点沒有松懈的意思。

罗进才有些心神不宁地推着自行车过马路。他将车停在高架桥下面的墙下。将龙头上装着猪肉的胶袋拿了下來。家里有面条。他今晚想煮个瘦肉面条将就一下。

罗进才趁着转身的刹那间朝马路对面的小卖部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的人已经沒有关注这边的。他的心不由一松。不过当他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神情不由一凝。拿着钥匙的手一滞。他拼命抑制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

罗进才发现他在门锁上做的记号被破坏了。想到自己家中并沒有什么漏洞。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进门后。他沒有开灯便将门关上。在关门的瞬间。他又看了对面的小卖部。发现那两个人正在谈笑。并沒有看向这边。他的心中不由涌起一丝疑惑。难道门锁并不是他们动过。

罗进才带着疑惑打开房间的灯。他将装肉的袋子放在房间一角放煤气灶的桌子上。正想转身到柜子里那面条的时候。整个身体突然一震。他退后一步。拿起灶台上的菜刀。对着门沉声说道:“你是谁。”

在昏暗的白炽灯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脸色忐忑地站在屋子里靠门的一侧。年轻人有些偏瘦。上身白色的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见被罗进才发现。年轻人好像放下心來似的。脸色的忐忑紧张松懈了不少。喘气声也自然了很多。

年轻人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低声说道:“大叔。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

年轻人见罗进才退回到床边。而且神色恢复平静。不由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叔。我叫杨传良。以前在白云宾馆做保安的。罗迪出事那天我在现场。我想帮大叔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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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传良说道这里。脸上尽是恐惧。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罗进才深深地看了靠在墙上的杨进才一眼。心中对杨进才的话有几分相信。但是想到罗颖之前跟他商议好的计划。以及马路对边那两个监视的人。心里又不由有几分迟疑。但是他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因为杨传良是这么多年來他唯一一个知道的现场目击者。而且按照杨传良的说法。他是被逼无赖才走出來对他说这件事的。

杨传良瞟了一眼罗进才身边的菜刀。还是依言坐在罗进才对面的凳子上。接过罗进才递过來的烟。分别给自己和罗进才点上。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大叔。你不要怪我。毕竟我和你非亲非故。如果不是被逼的沒有办法。我是不会出來指正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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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进才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过來找我。不要说什么良心发现。”

年轻人脸色一怔。对罗进才的话很是惊诧。有些迟疑地说道:“大叔。你说什么。不再纠缠罗迪的事啊。”

年轻人见罗进才拿着刀向他走來。不由有些惊恐地站了起來。说道:“大叔。你冷静一点。小声些。”

杨传良见罗进才情绪并沒有什么变化。眼中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即逝。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这些年良心受尽折磨。这近良心发现。这才鼓起勇气來见你。希望能够帮到你。”

杨传良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据说是江城的衙内。当是是由娄华大哥级的人物二哥亲自陪着。那威势。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不过那个衙内的嗜好确实有些怪癖。罗迪多么水灵的一个丫头。他居然下的了手。哎。你说沒有听到罗迪在房间里的那个惨叫啊。真是闻着伤心。要说这丫头性子也是烈。居然。居然从楼上跳了下去。。。。。”

罗进才移动了一下刚才一直紧绷的身体。手有些颤抖地将烟送到嘴边。他现在几乎完全相信了杨传良的话。那些人的手法他是了解的。之所以沒有对他动手是怕影响太大了。而杨传良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若不是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想來也不会狗急跳墙过來找他的。

说完年轻人有些无措地站在门边。良久。他慢慢地蹲下去。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脸。对罗进才说道:“大叔。你怎么可以怎样呢。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罗迪啊。你不知道他死得多惨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了呢。”

罗进才只从妻子死后。早已干涸的眼睛突然流出两行清泪。他仿佛听到女儿的凄声呼救般。痛彻心腑。情绪突然难以自已。便放声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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