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给我听听吗？”
“目前医疗队汇报上来的统计结果，第一军在夜袭中有两百余人战死，近七百人负伤。”拂晓晨光沉声道。本一书一最一新一章一节
安娜惊讶地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它们事先就埋在了我们路线前方的地下？”
听完总指挥的解释后，安娜总算对第一军的情报体系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在统一灰堡王国的战斗中，这套体系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可对手换成魔鬼后，一个难以弥补的差距便摆在了军队面前。
比如胸肺被刺穿、肠子被划破的伤患，就只愈合器官上的致命伤口。问题不那么严重的，在灌下净化水后由医疗队负责缝合表皮；严重的则继续让伤口敞开，等到第二天再作进一步医治。这段时间内就靠安眠蕨和冬调配的药水令重伤者撑过剧痛，至于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挺到次日，或者该药物有可能产生和梦境水相似的成瘾性，都已不是医疗队能顾得上的问题。
也难怪铁斧会面有难色了。
“当然，我们正好在讨论这个问题。”他望向菲林.西尔特，后者点点头，将手中的记事本翻开。
除此之外，他还会说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话，比如黑丝带、秋山什么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蜘蛛魔的射程应该在两到三公里左右，而且爬行速度缓慢，从希尔维的视野外到进入射程的这段时间并不算短，难道没被发现只是因为运气好吗？”安娜不解道，“我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了解得不多，如果有说错的话，还请不要介意——第一军是有自己的侦查手段的吧？比如说营地里常升起的氢气球。”“您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殿下。”铁斧抚胸道，“简单来说，第一军的战时情报来源共分为三层，除开希尔维、闪电和麦茜小姐外，最后一层便是军队自己。不过面对魔鬼时，这一层只能作为补充和应急来使用。”
“没错，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那些庞然巨物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射程之内。”菲林面色凝重道，“我询问过希尔维小姐，穿透障碍物的扫视会令魔力消耗大增，而且范围也会大幅缩减。现在想来，那些恐兽除了试探外，亦是在吸引希尔维小姐的注意——只要一直监视着天空，就没有魔力去兼顾地底下的变化。”
一个罗兰常常提到，并会流露出复杂神色的词语。
敌人不仅对第一军的作战手段和意图反应迅速，同时还对魔力的运用异常精通，一想到要和这样的对手战斗，确实让人觉得棘手无比。
两百多人——这已是仅次于教会之战的损失。而那是关乎双方命运的决战，这只是北伐后的首场战斗，第一军离塔其拉废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铁斧少见地犹豫了下，“殿下，情况并不太好。”
那就是，无论是两条腿还是四条腿，都跑不过拥有一双翅膀的恐兽。
安娜见过伤兵营里的景象, 满身血迹的士兵一字排开躺在地上，空气中满是浓稠的血腥味与络绎不绝的痛苦呻吟。以娜娜瓦的魔力，根本不可能一口气治好所有伤员，像是四肢折断、内脏破裂这样的重伤者，一天顶多痊愈五、六位。因此想要救治更多的人，就必须把魔力节省下来，用在最关键的部位。
这导致第三层情报圈被极大的压缩了，甚至连辅助希尔维都做不到——飞行魔鬼能随时进入魔眼的侦查范围，猎杀那些外圈的士兵，而己方根本没有救援能力。
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想要精确地将魔力分配到急需救治的部位，绝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很难想象，那个曾经和她在一起读书识字、见到血就头晕的小姑娘，如今已成长到这个地步。
她只希望自己的露面能令众人安心下来。
也难怪指挥部的气氛会如此沉重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势头。
倘若罗兰在这儿，他会怎么做？安娜正想鼓励大家几句时，伊蒂丝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明明是一场大胜，你们却都跟吃了败仗一样？”她耸了耸肩，“难道我走错房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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