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那孙逊面对的局面就截然不同了,孙家也是一大世家,比起袁家也不逞多让,而且当年割据江南,时代经营,根深蒂固,江北世家南迁之前,乃是江南一顶一的豪门贵族,冠绝一方,即便后来收到江北士族的打压,依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见衰落,自诩为江南世家的领袖。但就是在这种风雨欲来之际,城外的知行书院正是开张,邱言坐镇其中,招收门徒,传授邱学。
注意到祁九联的表情,其他人也是心中咯噔一声,边上的人赶紧就将字条拿过来传阅。但所有看过内容的人,无不是面露惊色。
邱言的话中,有一股自信,仿佛在众人有如高山般沉重的世家联盟,根本不堪一击,已经注定失败,但他们也不会被简单的几句话,就说服念头,盲目相信。
“具体的事情,你们很快就能看到,现在单纯说,也是描绘不清的,”邱言摇摇头,并不明言,目光扫过众人,注意他们的表情,“当务之急,还是诸位的职位安排,郑侍郎的位置,我已经有了打算,不妨就入那御史台中。”
直到整个字条被传到冯谋的手上,这位刚刚才加入,就提出了拉拢一派、打压一派整个大体策略的谋士,便眉头一皱,然后对邱言问道:“这件事,是杨晃将军自己的判断,还是依令而行?”
简短的会议就此结束,但所带来的影响,却颇为深远。
孙遂则安慰道:“公子您的心思,老爷主母,连同族长都清楚,尤其是族中的百变神童,更是言明,孙家上下唯一明者,便是公子,只是这悠悠众口,无法堵住,族长也不得不做出表示,不过尽管贬低,可该有的日用,不见半点短缺,府内的下人,也都是信得过的,不会出现以奴欺主的事情。”
这人和郑泉又有不同,是投机取巧之辈,自然没有多少顾忌,他投奔邱言之后,也不会唱反调,可以成为邱言手中利器、工具。
邱言很干脆的承认道:“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
看着家书,听着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孙遂言语,孙逊神色暗淡,不由就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们两人加入门中,也是承受了不少压力,不过武蒙也就罢了,他那位父亲尽管被世家警告,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并不给自己的儿子任何压力,反倒在知道武蒙拜师之后,很是欢喜,让人备了厚礼,送来书院。
“因我之故,使家中蒙此劫难,着实难安。”
但即便是祁九联这样并不热衷权势的人,在看到那字条上所列之事后,依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大变,然后猛然抬头,去看邱言,眼神中有着不敢置信的含义。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大行皇帝的葬礼,以及新君登基的准备,都被公布出来,令京城沉浸在复杂的情绪波动中——
毕竟天山的血色,还没有完全散去,这个时候透露出皇帝归天的消息,很容易引起他人联想,再加上有些人从中推波助澜,更是风涨火势,使得局势越发复杂。
至于其他人,邱言倒是没有怎么安排,但俨然已经是他日后掌控朝政的权力和幕僚班底了。
那李括就小心的问道:“还请侯爷能将大概的打算说一说,也好让咱们心里有底。”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便都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还是冯谋继续道:“袁家四世三公,在世家中的影响力极大,是一面旗帜,袁浩被抓走,很容易就会引起反弹,不管是新兴世家还是老牌世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想要拉拢一派的打算,很可能难以实现。”
见郑泉有话要说,邱言摆手止住:“我知道你的志向,并不是拉帮结派的人,也不想去打击异己,既然如此,那就坐镇御史台,弹劾、监督,哪怕是邱某日后有什么过错,一样可以仗义执言,只是非常时刻,我却未必会遵行,这一点,还望你能明白。”
孙逊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道:“便是如此,我也心有愧疚,只是如今世家看似势大,但我与我师同行一路,深知其人为人,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动手,必有胜算,不能等闲视之,万一世家崩盘,我孙家几千年积累,很有可能毁于一旦,若是舍我一人,可保后路,虽万死亦不辞!”
“公子切莫提起死字……”孙遂便安慰着,又问道,“不知定国侯如今有何打算,公子可有消息?”
孙逊调整心情,回道:“我师的打算,不会轻易透露,只是我现在也才知道,老师的目标不光只有世家,那天下道门也在其列,再过三日,知行书院就要立起一座高塔,名为观天台,用以观天,同时也要昭告天下,共邀天下学派,在那一日聚集一处,一同论道!”
孙遂不解起来:“如今天下各个学派,都收到了世家联盟的警告,让他们不许加入由定国侯倡导的什么学派论道之中,否则就是和世家过不去,抓住一个就要打压一个,这种时候,定国侯高调宣布,到最后如果门口罗雀,威望就要一落千丈了。”
“这事到底会如何,还看后续发展,”孙逊同样不解,但思索的则是如何打破困局,“相信若无把握,老师是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现在几大世家之主都被抓了起来,正是风口浪尖之时,又有新帝登基在即,天上血色也不见消退,或许这次论道与此有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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