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二位请坐,这事不急,几位舟车劳顿,本宫已让下人备好了客房,今晚暂且在此休息,明日再说也不辞。”

太子似乎今天格外开心,非拉着段暄夫妇和李斯年多喝几杯,可李斯年却不想和太子同桌痛饮,于是推说自己身体不适,离开了酒席。太子命下人将李斯年带到客房,李斯年合衣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窗外的雪光朦朦胧胧,房间的周围寂静无声,不知躺了多久,李斯年竟看见窗掠过一个人的剪影,李斯年好奇,这么晚会是谁在太子府里游荡。他悄悄地走了出去,见四下无人,唯有地上留下一排脚印还未被雪覆盖,说明那人刚刚从这里走过不久,这脚步不大,且间距小,像是女子的足迹,李斯年朝着足迹的方向走去,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座园中。

只是现在湖水冻结,百凋零,只剩枯枝残雪,让人不胜唏嘘。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李斯年追寻着足迹,竟来到一片梅林中,雪虽仍再下,可梅却依然盛开,远远地就能问道新鲜的空气中,参着一股淡淡的梅香气。梅林之中,光线太暗,地上的足迹变得有些看不清,李斯年只好在这梅林中一步步向前摸索,找寻那个影子。忽然李斯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李斯年知道那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可这声响中却没有一点戾气,似乎拔剑之人并没有杀意。李斯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竟看见一个女人正伫立在一块石碑旁。

她背影略显落寞,左手擎着剑,另一只纤细的手缓缓地抚摸着碑面。她放下手臂,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翩翩起舞起来,雪映衬着她婀娜的身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认真有力,就像是要用尽毕生的力气,来跳最后一支舞一样。那些从她身边下落的雪也像是有了灵性,似愿多看她一眼,而不久久不能落地。她的呼吸均匀,似乎此生再无遗憾事,亦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这方寸大的梅林中央,成了她一个人舞台,她愈跳愈挥洒,完全进入忘我的状态。可她不知几丈外的一株梅旁,李斯年正潸然落泪。那个跳舞的女子正是梅盼兮。而她所跳的剑舞李斯年再熟悉不过了,李斯年忆起当年年幼的梅盼兮为自己跳舞时的样子。那时的她,十几岁初长成,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然有些大人的韵味。可那时太子身体常年有疾,皇后听说方士之言,说若是举办盛大的庆典,或许可以用喜气缓解太子的病症。于是皇后召集百官女眷入宫,办了一场盛况空前的官宴。而百官之女则被统一安排在宴会上,表演歌舞。梅盼兮很小时就是美人坯子,皇后曾见过她一面,对她喜爱有佳,于是让她在此次宴会上独舞一曲,为宴会助兴。梅家自然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宠,梅盼兮不敢怠慢,于是勤奋苦练舞蹈。她初学舞技时,不是很成熟,所以时长在李斯年面前跳,让李斯年给自己挑错,整整一个春天两人都在研习舞蹈,最终梅盼兮终于将这支剑舞练得天衣无缝,在宴会那天赢得众人的喝彩。结果那之后,太子的病果然得到了好转。为此,皇后还特意赏赐了梅家。

在李斯年的脑海里,一支剑舞让过去的梅盼兮与现在的梅盼兮重叠在一起。

使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曾离这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如此之近,而现在他们虽近在咫尺,却像是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命运。

即使他不想不愿,也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忽然梅盼兮停住了舞步,哽咽道:“斯年,我跳得还跟当年一样吧。”

李斯年刚想开口回答:“那当然,还是想像以前一样美。”

可突然意识道梅盼兮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对着那面石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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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无需多言,李斯年已经明白自己在梅盼兮的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可这却让他感到更加难过,因为无论梅盼兮再对他多么有情,可如今两人身份悬殊,已绝不可能破镜重圆。此时李斯年倒希望梅盼兮对自己无情,至少这样他可以死心离去。

忽然梅盼兮将剑架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她这一下让人始料未及,李斯年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只听梅盼兮道:“我这辈子欠你的,只能来生再还了。”

说完,便要寻短见。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斯年双足发力,整个身子弹了出去,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向梅盼兮,宝剑刚在梅盼兮的脖颈处割破了皮,李斯年已然抢到身前,将她手中的剑夺下。回手一甩,将剑刺入雪中。他大声道:“你这是为何要寻短见?”

梅盼兮虽被救下,可却神志恍惚。眼窝湿润,看着眼前的李斯年只是一团

模糊的轮廓。忽然脚下发软,竟斜着身子摔了下去,李斯年抢前一步将她抱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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