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不是母亲嫁给父亲,自己说不准叫对方一声阿姨才对。

言归正传。

韦赛里斯一头黑线,叹气道:“雷加是个例,当时梦火被龙穴学士虐待,他后来不是成功驯服了野龙贪食者。”“并非虐待,梦火性格暴躁,巴斯学士是为了豢龙人的安全考虑。”

梅罗斯耷拉着眼皮,淡淡说出辩解之语。

韦赛里斯面色一沉,不悦道:“重要吗?”

那个狗屁学士的一己私心导致长子受伤,他也记一辈子。

梅罗斯恍然,意识到触碰国王逆鳞,低头不再多言。

经过短短几句闲聊,三位御前大臣多多少少揣摩出了国王有其它意图。

莱昂诺眼睛一转,出言试探:“陛下,您认为驯服哪一条龙最好?”

这算问到正题上,韦赛里斯立马来了兴趣:“当然是沃米索尔,它是祖父杰赫里斯的龙,龙石岛目前最大最暴躁的成年巨龙。”

“沃米索尔拥有青铜之怒的称号,性格素来可怖,怕是不适合伊蒙德王子。”莱昂诺言语配合。

韦赛里斯心思单纯,还认真思考了一会:“沃米索尔确实危险,银翼会是个好选择,它是祖母亚丽珊的龙,算是性格最温顺的龙。”

还有一点没提,银翼与沃米索尔年龄相近,无主龙中体型仅次于伴侣沃米索尔。

话到这份上,别说御前大臣,就连阿利森都看出韦赛里斯对龙的钟情。

奥托与女儿相视一眼,随口问道:“龙石岛还有一头叫偷羊贼的棕龙,听说体型不逊色血虫科拉克休、红女王梅丽亚斯。”

韦赛里斯眼底划过一抹犹豫,摇摇头:“偷羊贼的年龄与两条红龙相近,野龙的缘故体型要超过同时期的两条红龙,但外观太过不堪。”

偷羊贼的鳞片被形容作丑陋的棕泥色,它的翅膀也是棕色。

是一条公认的丑八怪。

别看韦赛里斯平日一副不在乎龙的样子,暗地里将家族拥有的所有龙都了解一遍。

真正做到了如数家珍。

莱昂诺嘴唇蠕动,似有什么想说出口。

奥托保持安静,注视着国王眉飞色舞的讲述巨龙。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韦赛里斯越说越精神,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

片刻后,眼皮直跳的莱昂诺再也按耐不住,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记得吗?咱们此行是为了伊蒙德王子驯龙。”

“额……”

韦赛里斯话音一顿,错愕的看向首相。

莱昂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驯龙是年轻人的事,相信伊蒙德王子能够得偿所愿。”

他听出了国王话中对龙的渴望。

平心而论,他自然希望效忠的君主身强力壮,是一位英武的驭龙者。

但凡事不能一时意气。

站在客观的角度,一国之君驯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退一万步来讲,国王曾经驯服过一条龙,还是黑色神贝勒里恩。

但是!谁知道龙去世的驭龙者是否能再次驯服一条龙?

一个不好,国王很可能葬身龙腹。

莱昂诺身为国王之手,无法忽视这方面的风险,必须出言劝阻。

韦赛里斯哑口无言,难堪的看着莱昂诺,眼角余光瞥向奥拓与梅罗斯。

三人都是低沉着头,不言不语。

显然,他们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愿,以这种方式共同反对。

呆愣了片刻,韦赛里斯回过神,重新展露笑颜,颇有几分讨好意味:“其实,很多事在于尝试,对吧?”

“……”

莱昂诺抿着唇角,不忍心看国王透露祈求的目光。

迟迟得不到回应,韦赛里斯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上来气。

“咩……”

忽的,一阵咩咩的羊叫声突兀响起,偶尔还有牧羊人的吆喝声。

“韦赛里斯,你还好吗?”阿利森摇晃着丈夫的手臂,关怀备至。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韦赛里斯不想妻子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抽出温软中的手臂,分心去看羊叫的方向。

石桥长阶修筑在陡峭的山岭上,抬头就是薄薄云雾,俯瞰能见山岭茂密的灌木。

他们走了一半路程,位于山岭的低洼路段。

韦赛里斯两手搭在石桥长阶的女墙上,低头瞧见下方是一块牧草肥美的平坦斜坡。

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牧羊人挥舞短鞭,驱赶着几十只山羊爬上斜坡,啃吃着清脆草叶。

云雾、长桥、旷野、牧羊人……

几种因素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如画一幕展现眼前,韦赛里斯莞尔一笑,心中郁结消散一点。

治下百姓生活的不错,让他很有成就感。

“嘶嘎……”

蓦然间,头顶云雾搅动,一道尖锐的龙吼响彻石阶长桥。

韦赛里斯惊诧抬头,就见一团模糊的棕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咩!!……”

下一刻,山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扒皮屠杀前的绝望。

“不要!我的羊啊!”

韦赛里斯连忙低下头,恰好见到牧羊人吓瘫在地,悲惨哭嚎的惨状。

“嘶嘎……”

微微侧目,一条棕色烂泥龙扑倒在地,干瘦的双爪踩住两只抽搐的山羊尸体。

眼窝凹陷的怪异龙首高高昂起,獠牙交错的龙吻咧开,吞咽一只活蹦乱跳的山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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