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燕莲只知道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北辰傲,自从他进了军营之后,见他的机会就更少了。

“粮草未到,人心惶惶,这仗,不好打!”梅以鸿背着双手看着远处,眼里的斗志在熊熊燃烧,可是,他只能站在这里眺望远处,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这一生,他就在战场上笑傲的,可如今,外面战鼓雷雷,他却只能握紧双拳,无能为力——这一种无力,让他对背叛自己的人更加的憎恨。

若没有背叛,他又何必站在这里呢?

“岳安明是想掐着时间来,十五天还剩下两天,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到天水城了,”燕莲冷笑着,想着岳安明要是真的赶不到,事情就好玩了。

“就算是在第十五天赶到,对军心也不稳啊!”他带来的粮草都已经秘密的藏起来了,天水城的军队根本不知道已经有粮草到了。

“这个先不管,梅以鸿,你对北方的局势很清楚,跟我说说……,”燕莲觉得无聊了,就缠着梅以鸿想了解天水城的局势,说不定还会有帮助呢。

梅以鸿也怕自己一直想下去会忍不住的要冲出去,因为外面的战鼓声真的很吸引他,所以他必须要转移话题,否则真会受不住的。

“这是天水城跟周边地形图,”一说到这个,梅以鸿的神情就会改变,整个人的气质变了,让燕莲也不觉严肃起来。“这天水城地处两国交界,有两个城门口,岳安明若是从这个城门进城,是一点事都没有……若是……,”说到这里,梅以鸿的眼神一变,其中的锐利让燕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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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的人,竟然是北辰傲!

北辰傲伸手敲着桌子,深邃的双眼微敛,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他的前面有几个人,都是军营里领兵的将士。

他是考虑好了,可另外一边没有商议好,所以他故意的找了几个还算说的上话的人来商议,看看人家怎么说的,然后再拖延了一天,最终表示要改变路线。

梅以鸿深深的看了她好久,才沉重的问道:“你能行吗?”

整个京城,谁都要给岳家几分面子的。

天高皇帝远,这样的抱怨,不是一次两次了。

能骂人家乌鸦嘴吗?燕莲见隐卫的话才说完,局势就大变,那粮草就有些落在了人家的手里,场面更乱了。

“夫人,不可轻举妄动,”隐卫看到了她隐约想要冲下去的举动,就低声提醒道:“来人像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若是轻举妄动,会让事情更糟糕的!”要是被晋国的人抓走了夫人,还不知道主子会怎么发怒呢。

“晋国的军队可有异常?”北辰傲终于抬头了。

就因为觉得他不会插手了,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觉得不管是谁当了将军,都不会贸然跟他过不去的。

那人,面如死灰的被人拽了下去,连句争辩都没有。

粮草被抢,人心不稳,也难怪他们心里胡思乱想,所以一听到有人挑唆的话都是他们心里想说的,就个个附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肯定会借用粮草被劫之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军心涣散,出来的可不是一点小事,这件事要尽快的通知战王,否则等事情发生了,连百姓都不安心了!”就算到时候说粮草已经运到了,百姓跟将士都不会相信的。

“是啊,这不是太危险了吗?”有人附和着,直接要反对。

“这位兄台,今日多谢相救,不然今日不要说粮草,恐怕连我等几个兄弟的命也要交待在这里了!”岳安明盯着自己满脸的狼狈,很是温和的感激着,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的诚恳老实呢。

“你是怕岳安明明知道而故意为之,把粮草送去给敌人?”燕莲是一猜就猜到了,因为岳安明就是那样的人。

“我这边有人,”燕莲见他急的团团转,就仰头望着他说道:“北辰傲给我留了一些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是还是能用一用的!”隐卫到底在哪里,她是真的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由大庆站起来抱拳开口道:“启禀王爷,晋国的军队没有异常,还是保持在那个距离,没有往前了!”

“或许……改变路线也不可以的,”岳安明想到了方才几个人脸上的犹豫,就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带着运送粮草的队伍往那边走,出了事,责任在自己,于是他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改变路线。

看到梅以鸿的人来了,燕莲反倒不担心了,而是伸手戳戳一边的隐卫,好奇的问道:“你们说,梅以鸿能赢吗?”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可以,”这事关重大,燕莲也不傲娇了,直接问道。

岳安明安排人看着粮草之后,就回了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绪难定,有犹豫,有挣扎,在想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的做,才能 让自己不受罪又能安然无恙呢?

“好了,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能到达天水城了,到时候兄弟们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岳安明故作和气的拍拍其中一个的肩膀,笑着说道。

“滥杀无辜?”北辰傲阴冷一笑,扫视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再高傲的睨着眼前的垂死挣扎的男人,冷笑问道:“岳大人才进的军营呢,连本王都不知道被抢走的是什么东西呢,你一个小小的士兵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岳大人进军营之后,不是先跟本王禀告的,而是跟你禀告的?”

岳安明听了大庆的话后,心里一阵的狐疑,纳闷晋国既然知道秦国的粮草没有了,为何还迟迟的不动手,难道是因为北辰傲来了,让他们忌讳吗?

秦国的粮草,御寒之物,永远都是缺少的,让他们想打仗都觉得有心无力。

“岳大人,你的自我请罪,本王听进去了,会禀告皇上的,一五一十!”北辰傲也不让岳安明起来,而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转身回了营帐,那一个个跪着的人,都面面相觑,心里难受的发疯。

岳安明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被燕莲看到了,眉头深皱,为北辰傲担心——原本,北辰傲是想暗中筹划的,帮着梅以鸿的。可现在,一切都反着来了。

“把刚才胡言乱语之人给本王拉下去,乱棍打死,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北辰傲的双目冷冽,跟面对燕莲时的那种温和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的杀气,让人觉得好可怕。

“属下在,”跟在北辰傲身边的两个人手握长剑跪了下去。

岳安明的心颤了一下,但想着没有证据,就算是……战王?北辰傲?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他不是说,北方的战事,他不会插手吗?可是……这个,能质问吗?

“难道就没有办法吗?”燕莲以为自己够努力了,却不料还是杯水车薪。

总不能跟着来了之后,混吃等死,等着战争结束吧!?那样,她会果断鄙视自己的,这不是无聊的找抽吗?

那涨红着脸,原本还垂死挣扎的士兵突然的傻了,呐呐的望着北辰傲,连争辩的话都没有了。

岳安明对上北辰傲的冷厉眼神之后,心,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更多的不甘。

北辰傲,糊弄了所有人。

看到岳安明憔悴的样子,燕莲很想大笑:让他之前过的优哉游哉的,那是活该!

众人因为北辰傲的沉默而心惊胆战的,也不敢询问接下来的粮草该怎么办了。这里的人,内心最最纠结的就是岳安明了,他这会儿是坐不是,开口不是,沉默不是,纠结的难受,脸上更便秘似的,格外的难看。

他,竟然比自己早到天水城,自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京城的。

只是,他们是不知道,岳安明是把他们所有人带入了死亡之地,想要他们的命呢。

该死的家伙,没有粮草,凭着北辰傲一个人,能力挽狂澜吗?

“再过十来天……就该下雪了!”梅以鸿望着窗外低声呢喃着。

表面上,他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可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计划的。

岳安明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为自己刚才的话而懊恼。

“人,人手不够,要从两条路开始截,一定要有两批人马,”梅以鸿絮絮叨叨的呢喃着,满脸紧绷,很是严肃。

“还不执行?”北辰傲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厉声命令道。

军营里的气氛因为北辰傲的到来就改变了,如今,更是因为他的凌厉手段,弄的军营里人心惶惶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一路上,他跟所有人一样,风餐露宿的,让押送粮草的将士都觉得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让自己跟那些押送粮草的一样,不管吃喝方面,都没有特殊对待,所以很快的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梅以鸿跟燕莲在这边出谋划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粮草平安的到达天水城。而另一边,果然如梅以鸿预料的一样,岳安明真的在筹划着,把自己押送来的粮草送给晋国……。

这样的场面,燕莲真心表示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下去,不被人杀死也会被人有马蹄子给踩死,所以她只能安稳的待在树上,静观其变。

这隐卫的最大本事就是藏身,可他们一个不小主意,只要是一个小小的呼吸就能被 大公子抓到,那种打击,能让他们恨不得重新再投胎一次。

这半个月,岳安明的日子是极其的不好过,就怕耽误了时间,会惹来大麻烦,所以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根本连个好觉都没有,折磨的他快要崩溃了。

而此时,梅以鸿跟应燕莲跟岳安明等人一样,为消失的粮草担心,哪里可是有着燕莲让人精心准备的御寒之物,若是那个丢失了,连存在这里的粮食都弥补不了的。

北辰傲不动声色的睨了岳安明一眼,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一记冷笑——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呢。岳安明表明上是在请罪,实际上是在告诉众人,他北辰傲是那种乱杀无辜的人。

也因为这样,所以当岳安明说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话后,几个人是心里略带怀疑,面面相觑,可到底还是没有人提出来。

北辰傲的几句话,让所有跪着的人都脸色清白交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唯有他们才能明白。

“王爷,”众人惊愕,齐声惊叫。

“继续观察!”北辰傲沉声道。

“这一仗,都是因为长公主不肯嫁给晋国太子引起的,凭什么长公主在宫里过着奢华的日子,享受别人的服侍,我们却连粮草都没有?没有粮草,这仗怎么打?还不如直接各自回家,把土地送给晋国呢!”一看到没有粮食了,有的士兵就开始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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