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恭敬地说:“陛下,赵若素到了,还要见吗?”“这两人是今年的状元人选,朕看过他们的卷子,确实出类拔萃。”
“三年一选,应该是赶上了吧?”
“南直劲曾想一人承担所有罪过,也是为了给孙子要一份前程?”
韩孺子极少直接参与朝廷事务,冷眼旁观,看得却更准。
韩孺子停顿片刻,继续道:“朕纳闷这两人为何会在今年参加大比。”
“嗯,说是踏青去了。”张有才有些不满。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记得陛下的初心并非如此。”
“这是前宰相申明志的小儿子。”
樊撞山当时晕过去了,又的确看到过崔腾紧随自己身后,因此信以为真,对崔腾极为感激,两人现在是至交,经常一块喝酒。
韩孺子忍不住想笑,勉强忍住,正色道:“朕会管教他。”
“既有此才,何必求托?”韩孺子问完之后笑着摆下手,表示不必回答。
“当然,可是有几位‘英雄’令朕略有不解,望你解惑。”
韩孺子清晰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从未改变。
赵若素想了一会,“我与朝廷久已没有往来,只能凭空猜测,陛下要听吗?”
有状元之才的人不只一位,谁当状元都有可能,而且申明志要的大概也不只是状元,而是要让儿子进入朝廷之后能够一路顺风。
杨奉的儿子也参加了今年的大考,文章极佳,是韩孺子心目中的状元,却不得大臣的喜爱,试官将他列为二甲进士。
“呵呵,别人黑黢黢一片,陛下眼前却是光明一片。我对天发誓,绝不泄露天机,陛下跟我说说,天兵天将长什么模样?是穿金盔金甲吗?”
赵若素嗯了一声,知道皇帝的疑惑不在这里。
“此一时彼一时,大楚既有余力,就不能再让外敌看轻。”
赵若素“罪上加罪”的身份已被免除,但皇帝不封他官职,他也不愿意再入朝廷,心甘情愿留在倦侯府当一名小吏,闲暇无事,就去赏景弄诗,竟然有了几分文人的雅意。
刚刚当上真皇帝的时候,韩孺子尽量避免开战,以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
韩孺子脸色一沉,“你刚说过一切由朕定夺,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
就在十来天之前,韩孺子带着皇后回倦侯府小住,崔腾突然神秘兮兮地问皇帝:“京城夜战的时候,陛下挺高兴吧?”
“这是好事,大楚需要他们。”
韩孺子这才明白,那一战已经被神化,连天兵天将都出来了,于是他命史官送来实录,倒要看看史书中会如何记载。
“那就是了,南直劲不会随便许诺,必是了解其为人之后,才许以状元。”
“真的管教,不是随便说几句,他已经不小了,该学些宫里的规矩。”
淑妃邓芸正在秋信宫里等皇帝,她要告一状,“陛下得管管北皇子,他今天又将几个弟弟给打了。”
“给申家一个状元?”
“嘿,他倒逍遥自在,传进来。”韩孺子倒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羡慕的微笑。
韩孺子觉得赵若素说得有道理,“那就怪了,申明志从南直劲那里得到承诺,如今两人的子孙却同台竞技,必有一人失败,幕后人是怎么策划的?”
还有一个名字,韩孺子低头看了一眼,没有问出来。
赵若素很快进来,颔下留着长长的胡子,向皇帝拱手行礼,而不是磕头。
韩孺子将纸点燃烧掉,随后下楼回转内宫。
“今年大比可谓英雄辈出。”
邓芸无话可说,向皇帝、皇后请安,告辞离去。
韩孺子奇怪地说:“打战而已,四下里黑黢黢一片,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人呢?”韩孺子问。
“在另一间屋里,躲着不肯出来。”崔小君含笑道。
韩孺子穿过客厅,推门进入另一间屋,屋子里很黑,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
“你又打架了?”韩孺子严厉地问。
小孩子却不怕,生硬地问:“母亲为什么要将我送来?她自己都不喜欢皇宫,却让我困在这里。”
韩孺子走到床前,在儿子身边坐下,发现有些事情比选择状元和大军远征还要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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